记不得哪个哲人说过一句话,生活才是最好的导师。
以前我对于这类心灵鸡汤都是嗤之以鼻的,可跟朱厌呆了几天,我突然对这句“鸡汤”,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悟,他让我干杂活,在底层摸爬滚打,是为了挑起我内心的不屈,或者说是让我强制将心底的暴躁压下去,然后又领着我埋埋汰汰的逛街,其实就是在教我低调和内敛。
一来一回,我在丛林里产生的那股子暴戾情愫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消化掉了。
坐在电瓶车上,我两手扶着阿候的腰杆,插诨打科的挑逗:“侯哥,你该不会是想跳槽,跟我回山城干修理工吧。”
“如果条件到位,也没啥不可能的。”阿候吹着口哨,同样没正经嘟囔:“王朗,我听说你是从临县出来的,完事一路大鹏展翅的飞到了山城对么?”
我假客套的应了一声:“飞啥呀飞,瞎混呗。”
阿候停顿一下后,朗声道:“我跟你打听个人,我一个表弟之前跟家里闹别扭跑到临县去打工,好像是干的汽车修理工。”
我立马来了兴趣,赶忙接茬:“汽车修理工?修理厂叫啥名啊?不跟你瞎掰,我真干过这一行。”
“哎呀,还真巧了。”阿候拍着车把笑盈盈的说:“他在哪个厂子我倒是没问过,不过听说他后来不干了,学人混社会,我姑姑姑父可急坏了,他家做买卖的,老鸡八衬钱了,就那么一个独子。”
我顺嘴问了一句:“你表弟叫啥呀?”
阿候吧唧两下嘴巴道:“他姓卢,叫波波,名字听着挺女孩气,不过人是个实打实的汉子,嘿嘿。。你要是有时间回临县,帮我上上心。”
“叫啥!”我的嗓门骤然提高。
吓得阿候猛打两下方向盘,差点给摔地上,随即他马上捏停闸线,回头看向我道:“叫卢波波啊,你认识?”
我顿了顿,眼珠子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后,摇摇脑袋轻笑:“呃,不认识,就是听这名耳熟,回头我帮你问问。”
阿候也没怀疑,耸了耸肩膀继续汽车:“成,待会你留我个手机号,要是有消息了,记得马上给我来电话哈。”
“好嘞。”我表情不太自然的应允。
阿候铁定和朱厌一样都是王者商会放在这边的大拿,至于到底有多大,我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表弟跟着我一块瞎混,而且还出了事被抓,我估计我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胡乱琢磨着,阿候就将我送到了高铁站,不得不说王者的人是真心有一套,即便一个小小的“维修工”,都能凭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小证件,领着我畅通无阻的进站。
等给我送到候车室,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他,完事他拍着我肩膀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道:“王朗啊,如果能找到我表弟,记得一定劝他回家,就算他不回家也无所谓,尽量断了他跟那帮混社会的关系,我姑姑姑父就他这一根独苗苗,家里好几家大公司等他继承,你说他一天天瞎闹腾个什么劲儿。”
我干涩的笑了笑点头:“好,我尽量。”
阿候挑动眉梢笑了笑,摆摆手道别:“那行,咱们就撒由那拉了,有时间我会和朱爷到山城找你玩的。”
“随时恭候大驾。”我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狂点两下脑袋。
待他离开,我搓着下巴颏自言自语:“这家伙是真不知道波波跟我在一起块玩呢,还是在给我上眼药,暗示我往后离波姐远一点?”
琢磨了没多会儿,大喇叭里通知,我要乘坐的那趟高铁已经进站。
我站起来,抖落两下西装外套,深呼吸一口气后呢喃:“山城,老子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