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们从分局门口散开,白帝送段磊,我则和地藏一道。
嗅着车内浓郁的酒味,我乐呵呵的调侃:“今晚上没少喝吧?对了,咋没看见你妹呢,不是把小丫头一个人留家里了吧?”
“还行,喝了两三杯。”地藏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妹这次考试全年级第三,学校奖励洲域七日游,前天就出发啦,小丫头从小就喜欢写游记,这次恰好称了她心意。”
“孩子争气是好事儿。”我拍着大腿夸赞。
“确实,她是块学习的料子。”地藏拨动两下方向盘,沉默几秒钟后低喃:“朗朗,谢了啊,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妹可能还在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别说洲域游,可能连她的药费我都犯愁。”
“说啥呢,那是你的劳动所得,尽瞎客气,再说啦,以你的本事,如果不是看在胖砸的情分上,上哪赚的不比在我手底下多。”我诚心实意道:“迪哥,要说谢也得是我谢谢你和胖砸,没有你们保驾护航,我都不知道烂多久了。”
“小宇..”地藏磕巴一下道:“小宇晚上其实让我偷摸开过视频,你说那些话时候,他全听在耳朵里,临挂电话时候,我看到他哭了。”
我心口一沉,轻声发问:“他现在在哪?”
整个晚上,我都在刻意回避张星宇出走的话题,兄弟们也都很配合的没有多问任何,但是大家不说不谈不代表不想。
“在泰国呢。”地藏掏出手机递给我道;“你翻开我俩的聊天框,里头有他给我拍的几张照片。”
我当即滑动手机,马上看到五六张张星宇和张琪合影的相片。
照片中的俩人笑容满面,张星宇剃了个铮亮的大光头,身上套着件瓦蓝色的卡通体恤,旁边的张琪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旁,看两人的背影应该是在一座很大型的庙宇前面。
轻轻抚摸照片,我会心的笑了:“胖子的屌丝气息属实太强大,硬生生把张琪给衬托成女神。”
地藏瞟了一眼道:“我跟他从小玩到大,这家伙总说微笑是为了自我保护,还是头一回看他笑的那么灿烂,他说下一次可能会去隐国,看看那边的台球博物馆,说什么那边是台球的发源地,肯定充满文化。”
“开心就好,他也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我抿着嘴角点头。
地藏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轻轻叹了口气:“他嘴上不说,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有病了,害怕咱们这些亲人看到伤心难过,更接受不了自己像个废物似的躺在床上等死,他嘴上喊着去看什么台球文化,实际上就是为了上那头求医问药,去泰国也一样,想要拜神祈福。”
“他的病..”我抽吸两下鼻子问:“很严重吗?”
“严重,非常严重。”地藏重重点头道:“好像是什么中枢神经压迫脑血管,整杜昂那两天,他的视力其实已经很模糊了,还总是淌鼻血,但是他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头狼如果没有张星宇,那帮宵小绝对不会安分。”
我咬着嘴皮呢喃:“真特么是个傻子..”
正说话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陡然震动,看了眼是秦正中的号码,我马上接起:“这个点就打电话拜年是不是有点太早啊,我中哥。”
秦正中火急火燎的打断:“拜个屁年,荔湾广场的大火拼,没有头狼的人参与吧?”
我懵圈的反问:“大火拼?谁和谁呀?我的人这会儿全搁家里喝酒聊骚呢。”
“我要是知道是谁,就不会问你啦。”秦正中倒吸一口气道:“四十分钟前,荔湾广场发生了一起上百人的大火拼,草特娘的,当场死亡六个,二十多个重伤,那边的同事赶过去的时候,满地全是血,人跑的也都差不多了。”
我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这事儿。”
“那最好不过了,我就怕你们头狼有份参与。”秦正中恨恨的骂咧:“这群烂仔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脸,年三十都要特么折腾我们,奶奶滴!这回不论是谁,必须严惩不贷!”
我俩刚刚结束通话,叶小九再次给我打来电话:“荔湾广场的事情,你们没参加吧?”
“卧槽,咋都知道这事儿,就我闷在鼓里呢。”我再次一愣。
“除夕夜百人大乱斗,你随便刷刷朋友圈都能看见,我刚刚还转发一条呢。”叶小九轻声道:“既然你们没参与,我就放心啦,撒有哪啦哈,老子继续看春晚喽。”
“喂地主哥,朗哥在我旁边呢,行行行,你稍等啊。”同一时间地藏也接起电话,递给我道:“大地主找你。”
我咳嗽两声发问:“地主哥你该不会也是跟我说荔湾广场的事儿吧?”
“对,就是这事儿。”大地主停顿一下道:“是高氏集团和辉煌公司整起来了,高利松手下的谢鸿勇今晚上带着全家人在荔湾广场那边一家火锅店吃年夜饭,不知道应该点什么事情跟火锅店里的老板起了摩擦,然后两边大打出手,火锅店是洪震天一个小兄弟开的,接着两边愈演愈烈,最后变成了百人大火拼。”
我摸了摸鼻尖笑问:“你咋知道的如此详细?”
“咳咳,我有几个小兄弟也参与了,你也知道我手底下龙蛇混杂,靠什么吃饭的小孩儿都有,他们回来告诉我的。”大地主不自然的苦笑道:“我已经把参与的小兄弟全安排去外地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来,据说谢鸿勇的亲堂哥让人开了瓢,洪震天一个干弟弟被刀子扎断腿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