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此战我军战死两百七十一人? 贼军死伤近四百。”
听着手下军官的禀报,沈光面无表情,这一战损伤最多的就是蕃部兵马,尤其是选来攀山登城的就只剩下十几个完 好的,剩下的要么摔死在山脚下,要么就是和吐蕃人死战到底。
“崔校尉,你没事吧!”
看到卸了盔甲后,左臂垂在那里的崔器,沈光不由连忙问道,崔器可是他的老丈人与他的家将,其人忠勇,而且经验丰富,他可不想一仗下来就把这个家将给打废了。
“主君,不过是折了胳膊罢了,养上半年,某又是条好汉,只是不能跟随主君往那小勃律的都城走上一遭了。”
崔器倒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他在陇右军的时候,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挺了过来,如今好歹这条左臂还连在身上,不算什么大伤。
“好生照顾崔校尉。”
吩咐边上的士兵照看崔器,沈光自领着身边的牙兵下了城墙,李嗣业和南霁云已经占住了城墙下的营房,剩下的不过是打巷战,清理城中的吐蕃军余孽。
“主君,沈郎。”
“李兄,南八,辛苦你们了。”
看到来迎接的李嗣业和南霁云,沈光上前道,他身后的城墙上,越来越多的陌刀手披甲而下,很快便将这处营房给占了个满当。
“辛苦什么,沈郎,接下来你说怎么打?”
李嗣业对沈光自是服气,昨日和葱岭镇的斥候接上头以后,要不是沈光当机立断,全军渡河,这场大雨下来,那婆夷川水位大涨,他们就只能干瞪眼了,更不用说趁着这雨夜直接拔了连云堡。
如今折损不过三百人,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要知道李嗣业原本可是做好了强攻连云堡,麾下陌刀军折损过半的心理准备,可如今才死了区区二十人,伤了十几人罢了。
“我已经让葱岭镇的斥候领着骑兵堵住了堡中贼军往其大营报信的道路,剩下的贼军不过是瓮中之鳖,李兄且先领着麾下儿郎把衣甲烤干了,吃饱喝足了再打不迟。”
沈光开口道,连云堡地势险要,便是吐蕃人自己要下山也不是件容易事,因此堡内只有几十匹马用作和二十里外大营联系之用。
如今大雨过后,天未放晴,仍旧是阴云阵阵,这堡中烽燧自是难以点燃,他们有的是时间将剩下的吐蕃残军收拾干净,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李嗣业和他麾下的陌刀军固然强悍,可是体力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那便听沈郎的。”
李嗣业点点头,饶是陌刀军都是军中挑选的强壮大汉,可是这般冰冷的夜雨浇了半宿,若是不好好修整下,只怕到时候都要大病一场,那可便成了笑话。
很快,营房内众人自劈了所有的家什,生了火,除了守备的士兵外,剩余众军都脱了甲胄烤火,同时吃起携带的干粮来,而沈光亦是让没有参与攻城的士兵将携带的安西烧春都都拿出来,集中给攻城的将士享用。
城墙上,一具具吐蕃人的尸首被抛下山去,自有碎叶军得士兵把守住城墙,居高临下眺望着城中吐蕃残军的动向。
只不过吐蕃的守将悉诺逻和沈光一样,都是先让手下士兵修整,吃饱喝足了再说,就算真的打不过唐军,便是死了好歹也做个饱死鬼,实际上自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后,悉诺逻就知道这仗彻底打输了,他唯一的指望便是能坚持到大营派出的援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