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蛋疼的躬身道:“陛下,纵然是让扈国公拿建奴的人头或者是银子来换盐铁等物,可是军中的刀枪?还有盐?”
崇祯皇帝挥手道:“军中的刀枪尽管卖,不用心疼,还有,质量一定要保证。
至于盐么,敞开了卖给他就是。过段时间登莱盐场的盐也该差不多晒出来了,有的是。”
军中的刀剑?有了手榴弹这种大杀器,刀剑算个屁!
更何况皇家学院之中还在不停的改进火铳。
就像是这一次黄台吉跑来遵化搞事情,光是一个大军口的巡哨骑兵就让建奴吃了大亏。
所以往外卖刀剑什么的,崇祯皇帝是一点儿的压力都没有。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接着道:“至于草场什么的,尽管划给他,反正那些地方也不在我大明的手中,先说好,只划给他五十年,五十年后,便要改土归流,纳入我大明的官府管辖。”
……
别说是温体仁这种还算是传统一些的文人了,就连向来不怎么要脸,自称是公羊传人的施凤来都觉得崇祯皇帝未免太不要脸了一些。
就像是崇祯皇帝自己所说的一般,草场什么的不在大明手中的尽管划——划完之后谁去取?不还得是完颜宏自己带着兵去?
等到完颜宏拼死拼活的把地盘给打下来了之后,刚浪了五十年,这地儿就要归崇祯皇帝所有了。
这种玩法,等于说是崇祯皇帝雇佣了扈国公去抢地盘,抢来的地盘让他先剥削个五十年。
要不然的话,崇祯皇帝自己去打下来,连五十年的可剥削期都是没有滴。
这么一算的话,其实没毛病。
但是中间有个最大的问题,你崇祯皇帝现在有本事去抢地盘么?
自己的大明国内还一堆问题呢,哪儿来的资本去抢地盘?
但是崇祯皇帝觉得这事儿很正常啊。
后世的那些蛮子们不是就这么干过?
比如说某某个小国的国王,随便册封个什么玩意总督一类的,这个总督就可以到海外去抢地盘收税了。
种花家就吃过这种大亏。
如今自己不过是把玩法换了换,规定了个期限而已,这有什么毛病?
要是这样儿还不满意,等过上几年朕自己去抢地盘的时候,还有你扈国公什么事儿?
还不赶紧的给朕喊吾皇英明?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接着道:“此役,建奴留下的人头,加在一起有一万颗了罢?”
张惟贤躬身道:“启奏陛下,确实是万余,只是有五千余是扈国公部所得。”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吩咐道:“一颗作价五两银子,给扈国公换成他要的刀剑或者盐铁都行。
还有,取五千颗,送去孝陵之前筑个京观,让太祖高皇帝乐呵乐呵。
剩下的都在大安口和遵化之间筑成京观,让百姓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众人此时已经被崇祯皇帝那极度不要脸的精神给深深的折服了——瞧瞧,这就是大明的皇帝。
如果前边的几个皇帝,从正德皇帝开始到天启皇帝,但凡是哪个皇帝有现在这位爷一半的不要脸,大明现在就得是另外一个样子。
只是刚才一提到大安口,崇祯皇帝却又想起来大安口的李安国那些好汉子了。
沉吟了一番后,崇祯皇帝才问道:“此役牺牲的官兵,尸首都找回来了么?”
张惟贤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大部分已经找回。只果子安国等人的尸首中箭太多,又被战马踏过,已然无法收殓下葬,只得就地火化了。”
崇祯皇帝暗骂了一声黄台吉之后,才吩咐道:“先进忠烈祠供奉罢。骨灰等朕百年之后,便让他们来守卫朕的陵寝罢。”
张惟贤等人皆是动容。
陪伴先王陵寝,这份哀荣不可谓不重。
等到这个消息传出,大明上下的士卒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到。
暗赞了崇祯皇帝这一手玩的高明之后,张惟贤与朱纯臣便一起躬身应是。
崇祯皇帝揉了揉脸,又接着道:“户部呢?对于这次建奴入寇,百姓们的伤亡和财物损失统计出来了么?”
郭允厚躬身道:“启奏陛下,幸赖陛下洪福与边关将士用命,百姓伤亡七百六十九人。
只是财物方面的损失还没有统计完毕,至目前为止,所知的便已经有三百万两之巨。”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吩咐道:“内帑出钱罢,家中因此役而亡故的百姓,每人发放十两的烧埋银子。”
至于为什么因此而受伤的就没有银子,却是因为崇祯皇帝实在不敢拿人心去赌。
死了的发放五两烧埋银子,比之战死的士卒给的抚恤银子要少的多。
只是这些百姓毕竟也算是因为国家的保护不到位而死,所以崇祯皇帝掏这点儿银子——七千六百九十两,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但是受伤的人有多少?现在还没有统计完,等到有银子可拿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受伤的人群会不会暴增?
后世连送个两百块钱的礼,就为了领取三百块钱的低保补贴这种事儿都有人干的出来,如果现在传出去受伤的也有银子拿……
到时候不管怎么处置都不太好,倒不如受伤的没有,只有死了的才有算了。
等挤完了鳄鱼的眼泪之后,崇祯皇帝又接着吩咐道:“关口的修缮,也要抓紧,片刻也耽误不得。”
等到众人都是躬身应是,退出了宫中之后,崇祯皇帝咬咬牙,干脆对着王承恩吩咐道:“让曹化淳派人去告诉扈国公,大明的刀剑,随便他倒卖给建奴换成银子,怎么加价是他的事儿。
记着,此事是东厂私下之所为,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