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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深处。
这个时节,天才亮没多久,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
丛林内树木枝叶交错,遮掩了大部分的阳光,但热量却不减反增,闷热、燥热,天气原因搅得他人烦躁不已。
他们潜入丛林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这一个小时里,夜千筱和聂染估计只走了四五公里,一片片的灌木和树木,遮挡着她们的视野,而每一处都差不远的树木,随时都有可能让她们迷失方向。
夜千筱和聂染没有迷路,但路实在是比想象中的要难走,所以搜寻的地点要比她们所想的,要慢了很多。
而——
最意外的是,天公不作美。
一个小时前,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忽然之间,细雨便连绵洒落,透过雨林的树叶和枝干,细细的洒落。
不一会儿,细雨渐渐变大,而更大的灾难,也随之降临。
这里的路本就难走,并非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是此起彼伏的山峰,道路本就崎岖,甚至很多地方都没有路,现在一下雨,道路就满是泥泞,走起来就更是困难。
这个时候,她们唯一希望的是,罪犯也会跟她们一样,被这场大雨拖住脚步。
又继续走了半个小时。
夜千筱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被淋湿的帽子。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等她抬头去看聂染的时候,原本还在视野范围内聂染,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夜千筱耸了耸肩。
犹豫了一下,想到乔瑾和赫连长葑的反应,还是决定顺着聂染留下的痕迹,不紧不慢地寻过去。
这一路上,她跟聂染两人,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路上谁遇到了阻扰,都是自己解决,聂染没有帮夜千筱的意思,而夜千筱自然的也没帮聂染的意思。
可以说,这么久的时间,她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
既然是一个组的,聂染没有团队意识,她若是再没有团队意识,这个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反正都是一个方向,夜千筱跟着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夜千筱的速度挺慢的,并不急着跟上聂染,免得再挨聂染的白眼,可跟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连串脚印的痕迹,注意力顿时便集中了起来。
四五个人的脚印,有男人,也有女人,保守估计,最起码有两个成年健壮的男人。
不过——
女人?
夜千筱仔细看了看,硬是没有从中看出异样来。
前世对看脚印有一定的经验,在部队,也在理论知识上学过这类的辨认,样样理论成绩绝对优秀的她,应该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的。
所以,有两个可能。
一,她猜的没有错,罪犯中确实有女人。
二,这几个人不是罪犯,而是附近的村民——尽管可能性不大。
若说凭直觉,夜千筱还是愿意相信第一者的,但女人的脚印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难免有些惊讶。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聂染是沿着这些脚印走的。
这脚印留下的时间,撑死不过二十分钟,还新鲜的很,追上去探个究竟,就算是错误的,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想罢,夜千筱索性沿着这些脚印走,同时也适当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样走,一直走了十来分钟。
终于,发现了那些脚印的主人。
有五个人。
三个男人,两个女人。
都是当地的打扮,穿着很民族风的服饰,在附近云河边境上就有少数民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当地的人民。
只要他们想,任何人都可以搞到相同的服饰。
除了服饰之外,他们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遮掩了脸形,所以难以凭借长相和肤色来辨认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
许是雨水太大,他们正在一块岩石边歇脚,而,在看清那两个女人之后,夜千筱不由得有些惊讶。
孕妇……
两个都是孕妇!
运输军火的人里怎么会有孕妇?!
皱了皱眉,她只听过孕妇去偷运毒品的,没见过专门派孕妇来偷运的军火的。
那么多的军火,身上连藏的地方都没有,真的要被缉拿的时候,连跑都跑不动,完全就是被拎过来当人肉靶子的。
很久没做那边的生意了,而那边的方式也层出不穷,夜千筱看着还是有些头晕。
难以理解。
“过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冷冷的命令声。
夜千筱眯眼,朝出声的方向看了眼。
看了好几眼,夜千筱才凭借敏锐的洞察力,看到隐藏在草丛堆里的聂染。
不可否认,聂染藏得确实是好,最起码一眼看过去,是真的看不到什么破绽,只有真正意识到那边有人、仔细看过了之后,才能发现异常。
夜千筱看了看,很快的,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过来?
她可没兴趣听。
拎了拎手中88狙,夜千筱将帽子抬了抬,然后朝后面不紧不慢地移开。
跟聂染不同,聂染着重于近距离攻击,而夜千筱身为狙击手,负责远距离的掩护。
她手上有两把枪,一把95式自动步枪和一把88式狙击步枪,如果跟别人组队的话,夜千筱会选择跟队友一起行动,可现在队友是聂染。
如果身边一起合作的是聂染,夜千筱会很不放心。
她可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还要对身边的同伴提心吊胆的。
倒不如在远处进行掩护,中间还可以观察一下局势。
夜千筱在三十米外进行埋伏。
视野百分百,就算还在下雨,她的视野也清清楚楚的,甚至还可以清楚“看”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在云河出身,在学好普通话的同时,也机缘巧合的学了几门少数民族的语言,而周边的国家她基本都转悠过,一些日常用语她还是能听清楚的。
眼下——
这群人,说的是隔壁国家的语言。
说的是否标准夜千筱不知道,但口型基本上都看到了。
“雨下的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再休息半个小时再走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青年壮汉,五官端正,一张国字脸,但浑身也就仅剩一点正气,其余的都剩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