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神横眉怒目,光芒万丈的从天花板向下沉,经过无心时他没有暂停的意思,看势头是要继续往下穿透楼板。无心汗涔涔的抢着问了一句:“干什么去?”
骨神翕动着鼻孔,做无敌金刚状:“去报仇。”
无心愣了一下,随即追着说道:“怎么着?你的仇人来了?不行,你现在可别去添乱。你的仇人有精神分裂症,一旦你把他惹毛了,他兴许会发疯!”
骨神的大脑袋缓缓消失于地面,只留下一句气冲冲的怒吼:“不把他宰掉我也会疯的!”
无心留不住骨神,于是放下饭碗,他一转身冲出厨房,穿过客厅也开门下楼去了。
骨神虽然可以直线下降,但是因为怒火攻心,一时失控,直接降到了写字楼地下一层。他在地下迷了方向,气急败坏的向上一窜,结果瞬间窜上了六楼。而无心目标明确,反倒先他一步的进了公司。
公司里果然是来了客人,然而白大千不在,只有史丹凤一人负责招待寒暄。无心进了里间办公室一瞧,只见丁思汉父子坐在靠墙的一排沙发上,史丹凤一边给他们斟茶递水,一边微笑着解释道:“白大师早上接了个电话,去市里给一家公司看风水去了,说是半天之内肯定能回来。两位先生要是不急的话,就请坐下稍等一会儿吧。”
丁思汉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羊绒外套,下身配着卡其色裤子和低帮皮靴,头上戴着一顶圆圆的小礼帽,乍一看像个富有英伦风情的女学生。笑眯眯的对着史丹凤一点头,他随即转向了门口的无心:“来了?早上好。”
史丹凤放下茶杯直起了腰,认为丁思汉虽然造型奇特了一点,但依然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小老头。给无心也倒了一杯茶放到办公桌上,她静悄悄的走回外间坐了。
无心望着花枝招展的丁思汉,下意识的要冒冷汗:“今天……开始?”
丁思汉从丁丁手中接过了一只扁扁的牛皮书包。把书包放在腿上,他开始从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沙发是新购置的,沙发前的小茶几也是新购置的,配着沙发上的丁家父子,正是鲜艳成了一团。把一沓黄纸端端正正的放在茶几正中了,丁思汉随即又掏出了两只精致的木头盒子,分别放在了黄符两边。最后从书包表面的小口袋里抽出一条丝绸手帕,丁思汉擦了擦手,恭而敬之的打开了两只盒子。原来两只盒子里面并无玄机,其中一盒是香烟,另一盒是红色的印泥。
无心侧身退到床边站住了,倒要看看丁思汉的本事。丁思汉摘下眼镜又擦了擦,一边擦一边说道:“丁丁,给阿爸点根烟。”
丁丁依言点了一根香烟递给他。而他把烟叼进嘴里,正要伸手去摸黄纸,房间之内却是陡然卷入一阵寒风。无心看得清楚,正是骨神携着雷霆之怒来了。
光芒万丈的悬浮在丁思汉正前方,骨神歪着脑袋怒视了他,同时高高的抬起了双手。丁思汉漫不经心的向前扫了一眼,随即伸出右手食指,在印泥盒子里捺了一指头。暗红色的指尖落上黄纸,他龙飞凤舞的画了一道符,在骨神的双手将要落下之时,他抄起黄符向前一甩手,薄薄的黄符平行飞出,正中了骨神的鬼影。鬼影瞬间闪烁了一下,骨神大喝一声落下双手,只听半空中一声轻微爆响,黄符竟然自行破碎成了无数纸屑。
未等纸屑落地,第二张黄符飞向了骨神。骨神怒目圆睁,双手用力一拍。黄符悬在他的双掌之中,“啪”的一声又成了碎屑。然而未等骨神松手,第三张黄符又来了。
史丹凤坐在前台,只听办公室内噼噼啪啪响成了串。一片纸屑飘飘摇摇的落到了她的头发上,抬手摘了一瞧,纸屑一面是黄色,另一面是红色,带着股子甜腥的怪气味。她起了好奇心,正要起身去窥视一眼,可未等她动作,无心忽然发出了声音:“丁思汉,放了他吧!”
丁思汉咬着香烟低着头,充耳不闻的继续画符。将最后一道黄符向前猛地一挥,骨神向后一仰,要躲而没躲开。周身的金光骤然暗了,他求救似的扭头去看无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的光芒越来越微弱,不过片刻的工夫,他的影子彻底消失了。
半空中的纸符飘然而落。丁丁起身绕过茶几,想要去捡。不料无心忽然弯腰出手,在他头里抢到了纸符。
丁思汉用丝绸手帕擦净了手指,然后夹着烟卷深吸一口:“你要他有什么用?他很不听话的。”
无心攥着黄符不松手:“把他给我吧!”
丁思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白送给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无心把黄符揣进了紧贴身的衣兜里:“我不白要,以后有我帮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