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还没有卖出去。如果刘志强还不出现的话,他手囤积的玻璃数量,就要更多。
对于徐兴夏来说,卖不出去的玻璃,纯粹是垃圾,一点用处都没有。玻璃是在别人的眼里值钱。在徐兴夏的眼里,玻璃就和一般的瓷器没有什么区别。玻璃必须被迅速的卖出去,转化为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又转化成白衣军需要的各种物资,才能满足他的需要。如果在第一关就卡住了,以后的一切都不用说了。
刘志强的关系,的确有点敏感。如果他的确是李懋桧的裙带关系,在这样敏感的背景下,想要划清和自己的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和反贼有勾结这样的罪状,一旦坐实,后果是很严重的。李懋桧又或者是刘志强,有这样的顾虑,一点都不奇怪。刘志强肯定是要看李懋桧的脸色行事的。
但是,他们的顾虑,却是给徐兴夏带来了麻烦。如果没有玻璃的销售利润,白衣军的发展,无疑要受到极大的制约。当前的局势非常的复杂,徐兴夏正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后盾呢。玻璃方面的利润,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问题是,该死的刘志强,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不回来了,放弃了玻璃生意,自己怎么办?
林绯蓉快言快语的说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打探打探。刘志强本人,已经被安排去了西安府,短期内,是不可能返回宁夏镇的了。他本人都不在宁夏镇,还做什么玻璃生意?”
徐兴夏自顾自的思考,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为什么?”
林绯蓉睁大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你居然还问这个?你杀了两个锦衣卫的千户啊,这是多大的罪名?杀头抄家诛九族都不为过!朝廷很可能宣布你为逆贼,派兵征讨!试问,有这样的风险,谁还敢和你做生意?沟通内贼,资助逆贼,那可是大大的死罪!为了银子,将自己的性命都搭,那可不值得。”
徐兴夏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其实,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他摇头了。至于为什么摇头,就更加不清楚了。或许是,潜意识里,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又或者说,事情是不会这么复杂的。他手里的玻璃,在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金灿灿的金元宝,绝对不会没有人来打主意的。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足够的利润,杀两个锦衣卫的百户算什么?
说的不客气一点,要是他有门路,立刻向万历皇帝的内帑,贡献三十万两的白银,就说是对皇的一片忠心,不要说田尔耕和许显纯的命案,可纵轻松的揭过去,就算是有更大的罪状,万历皇帝都会帮他掩盖的。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荒唐的。只可惜,他还没有这样的门路。暂时来说,他还必须背负沉重的压力。
林夫人柔柔的说道:“徐千户,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徐兴夏徵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夫人既然有此问,是不是有意接手?和我做生意有风险啊,还请夫人考虑清楚。”
林夫人淡然自若的说道:“别人不做的生意,我们林家接过来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林家如果什么生意都不做,岂不是坐吃山空,白白的饿死?世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至于风险,做什么安意没有风险呢?来往于中原和塞外,难道就没有风险吗?不想担风险,又想获得丰厚的利润,便是天子只怕也做不到啊!”
她的语气,还是柔柔的,袅袅的,软软的,感觉很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亲密爱人在你的耳边说悄悄话,浑身下都感觉很舒服。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子抱在怀里,可以肆意抚摸,肆意玩弄,肆意品尝的话,感觉一定很美妙。
但是,从她的话里,徐兴夏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和李懋桧的矛盾,是相当的明显。她这是半路杀出来,截李懋桧的胡,如果双方没有很大的过节,她会这么做吗?她值得这么做吗?她不可能只看外了玻璃的巨额利润,而没有看到其中的风险。
事实,从王启年提供的情报来看,林家和庆王府的关系走得比较近,和李懋桧的关系,自然就不是很好了。要讨好庆王府,自然就要和李懋桧交恶。这是必然的。想要两边讨好,结果是两边都不讨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是局内人,都全部明白。
林家既然和庆王府的关系密切,李懋桧自然要重点“照顾”,不让林家的生意,发展的那么迅速。玻璃的生意利润很大,林夫人眼红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李懋桧势大,她就算要抢,都很难抢到。现在李懋桧不敢让刘志强插乎,林家趁机取而代之,也算是夙愿以偿。估计,林夫人等待这个机会也很久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位说话柔柔的,软软的,仿佛是弱不禁风的林夫人,其实还是颇有冒险的胆量的。她这样横插一杠子,基和李懋桧直接对了。李懋桧暂时是将玻璃的生意送出去了,以避风头,但是以后呢,以后风头过去了,他会舍得放弃这么玻璃销售的丰厚的利润吗?当然不舍得!因此,以后估计还有不少的好戏看。
李家和林家的互掐,肯定要延续一段很长的时间。
徐兴夏心想,如果刘志强两个月不出现,自己当然可以将玻璃卖给别人。这不是他率先毁约的,是刘志强先毁约的。他沉思片刻,果断的说道:“很好!就这样说定了!夫人可以随时派人到黑山营来提货!价格就按照我给刘志强的那样!”
林夫人温柔的说道:“那就多谢徐公子了!”
徐兴夏点点头,随意的说道:“好说,一家便宜两家着。”
林夫人由衷的赞叹着说道:“徐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才,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这般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