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季司令还有慕女士都是很好的人。
能够养育出季司令这么伟大和刚毅的儿子的母亲,无论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苏子衿都认为对方值得自己尊敬和仰慕。
因此,对于明天两人一起去机场接机的提议,苏子衿考虑了片刻,也就同意了。
之所以犹豫,也是考虑到老太太到时候见了她,会不会不高兴。
如果因为她的出现,影响了老人家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苏子衿把自己的顾虑说给慕臻听。
按照慕臻的意思是,这一面是迟早要见的。
老太太早晚都要不高兴那么一下。
反正早晚老太太都要不高兴那么一下,晚不如早。
他带着小玫瑰一起接机,也算是给老太太传达了一种信号,他是认真的。
老太太就算对小玫瑰再不喜,冲着他这份认真,也会有所顾及。
如同当年,老太太本可以学着其他家长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太太没有。
即便是季司令执意要娶大小姐,老太太强烈反对无效后,也仅仅只是负气出国,行为本身并没有多激烈。
因此,对于明天的见面,慕臻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大问题。
苏子衿没接触过老太太,对老太太明天见到她后的反应完全无从与预判,她想了想,决定投其所好,于是认真地问道,“老夫人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苏子衿是真的很重视,明天和老太太的头一次见面。
苏子衿这般认真思考的样子,看在慕臻的眼里,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心动。
小玫瑰为什么如此重视和老太太明天的见面,还不是因为老太太是他的奶奶?
进一步推理,小玫瑰完完全全是因为出于对他的在乎!
这么一想,整颗心都好像被泡在了蜜饯里,软软黏黏稠稠甜甜。
方才蠢蠢欲动的心思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安全带之前就被他给解了,这会儿行动特别地方便。
转过身,扣住人的后脑勺,舌头伸进去,亲人的时候,手也没个安分,连亲带摸,一点障碍都没有。
车上play呢。
想想都倍觉刺激。
苏子衿还在在想着想着给老太太接机的事情,冷不防唇就被吻住了。
男人似乎还有点激动。
吻着她时,都带着一种撕咬的蛮劲。
苏子衿当然不知道,就她认真思考明天给老太太选什么见面礼的时候,慕臻脑子里就脑补了一出精彩纷呈的车上play。
人的身体具有记忆功能。
慕臻亲上来时,苏子衿的身体给予了本能的回应。
大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直至男人得寸进尺,一只手逐渐地往她的大腿方向摸去。
下一秒——
家暴现场了解一下。
……
老太太喜欢什么?
这个,慕臻还当真最为了解。
老太太喜欢手工艺品。
比如手工刺绣、木雕、泥塑、剪纸……都是老太太的心头好。
在老太太看来,机械生产的东西,再精致,跟手工艺品比起来,都少了一份独有的匠心和灵气。
没有灵魂。
只可惜,现在的人都贪快,怕累,图省心。
许多手工绝活都没了传承,能够沉下心钻研手里的那份手艺的人是越来越少。
老太太喜欢手工艺品,也好收集手工艺品。
老太太在柏宁,曼儿博朗茵的家里,就收集了一大堆珍贵的手工艺品。
慕臻每次执行任务,只要情况允许,就会给老太太留意,当地有什么具有特色的手工艺品。
财富累积到老太太这个程度,收礼物,已经不是越贵重越好的了。
但凡合了老太太的眼缘,老太太就高兴。
慕臻以往没少给老太太送手工艺品,为此,老太太还特意腾了个房间,是专门用来陈列幺孙给她送的手工艺品的。
要是老太太喜欢的是什么珠宝首饰,苏子衿可能得跟慕臻借点钱,送给老太太的珠宝不能太差,否则送不出去手。
听闻老太太喜欢手工艺品,苏子衿忽然想起一样东西。
就是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喜欢……
……
在回去的途中,慕臻就叫家政提前买了菜,做了饭。
两人到家后,饭菜都是现成的。
吃过晚饭,慕臻被苏子衿叫到她的房间。
也就是慕臻的原来的主卧。
这还是苏子衿住进来后,第一次邀请慕臻去她的房间。
慕大帅很激动,慕大帅的哥哥也很激动。
在去苏子衿的房间之前,慕臻还借口要先去解决一下人生三急,实则快速地回房间,刷了个牙,把晚餐时吃的青椒留在嘴里的口气,统统刷掉,刷掉。
还冲了个澡,还很心机地打了两圈地沐浴露。
慕大帅全程情绪高昂,就连冷水都没能将它熄灭。
洗完澡,慕臻随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换了件宽松、休闲的短裤,套了件背心,把自己拾掇得香喷喷,亮闪闪(并没有)这才出了门。
慕臻才到门口,苏子衿就开了房门。
“好巧。
心有灵犀,嗯?”
慕臻拦住苏子衿的腰身,顺便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苏子衿越来越习惯慕臻的亲近和亲吻,也没推开他,被他搂着,两人很自然地往里走。
“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
心有灵犀,不存在的。
慕臻停下了脚步。
苏子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慕臻低头,微笑脸,“亲爱的。
人艰不拆。”
笑纹在苏子衿的眸底一圈一圈地漾开,唇角微翘,“嗯,我下次注意。”
苏子衿的眼睛形状很漂亮。
不笑时,那双眉眼清清凌凌,似沙漠上的一湾清月。
笑起来时,又是截然不同的风光。
仿佛那抹清月沾染上人间的繁华烟花,媚然天成。
苏子衿现在其实笑容比以前越来越多。
慕臻还是每次看,每次都会被惊艳到。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能够是完全按照他的心意长的呢?
从五官到身材,从长相到灵魂,没有一处,不令他心痒、心动。
慕臻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子衿,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
慕臻的眼神太过烫人。
苏子衿微微一怔。
男人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一股柠檬和薄荷的清香。
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均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悸动。
很快,苏子衿的齿唇也都弥漫了柠檬和薄荷的芬芳。
鼻尖是橘子味的香气。
恋人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秘香。
情难自禁。
不知不觉,两人拥吻着,两到了床边。
苏子衿被轻轻地放倒在床上。
男人的身体压了下来,两人亲吻在了一起。
t恤的衣摆被撩起。
触手的肌肤凝滑如玉。
心生摇曳。
慕臻的气息加重。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苏子衿茫然地抬眼,清冷的眸子漾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小腹似乎被蛰了一下。
慕臻险些没能把持住。
“我怕会伤到我们女儿。”
慕臻把手贴在苏子衿的小腹上,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进一步动作的原因。
苏子衿为蹙了蹙眉心。
慕臻指尖拂开苏子衿眉宇的折痕,亲了亲她的鼻尖,“小玫瑰可是在担心,万一没有怀上,我会不会失望?”
苏子衿无声默认。
纵然,他们在是否要孩子这件事上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
顺其自然。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男人一再提及。
苏子衿自然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对于这个问题,慕臻倒是很看得开。
“如果这次没有怀上,无所谓。
就当是提前演练。
多演练个几次,熟能生巧。
等到哪天小家伙真的来临,我们也不会过于手足无措。
我相信,我的小玫瑰,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妈妈。”
慕臻摸着她耳朵上的软骨,轻咬了口她的唇瓣。
苏子衿忽然说不出话了。
——
“慕臻,我不确定,我能否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爱你,已经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更好地,去当一个母亲。”
眼底忽然涌上一股热意。
在男人发觉之前,苏子衿用手臂,横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有人在亲吻她的手臂,她的指尖。
“怎么哭了?
如果真的暂时不想要小小玫瑰,那我们就过二人世界。
不哭,不哭。
嗯?”
你看,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他记住了你所有说过的经意和不经意的话。
他了解你对所有的不安和惶惑。
他把你惹哭,让你从从前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成为现在会痛,会受伤的凡夫俗子。
他卸了你的铠甲,叫你在他的面前露出你最脆弱的部分。
他还不许你哭。
他是不是,很过分?
……
苏子衿去浴室里洗脸。
出来时,见到慕臻坐在黑色皮椅上,摆弄着她之前放在桌上的陶瓷娃娃。
苏子衿走了过去。
“你说,老夫人会喜欢吗?”
因为刚哭过。
苏子衿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没了平时话语里的清冷,听起来,意外很是有些软萌。
慕臻心一颤。
手微微抖了那么一下,手里的陶泥娃娃,咕噜咕噜滚出了他的掌心。
苏子衿眼疾手快,在娃娃掉落地上之前,及时地接住了它。
“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
苏子衿及时地接住了娃娃,把陶泥娃娃给摆好。
慕臻扣住苏子衿的手腕,手臂稍一用力,顺势把人往怀里一带,拽着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嘴巴一张,叼住她脖颈口的那一块嫩肉。
“想你。”
“想要你。”
“后悔刚才没要了你。”
男人就跟语句拓展似的,一句比一句长,声音都透着无限绵长的“悔恨”。
慕大帅也跳了跳,强烈地响应着自家大哥所说的话。
“想要!”
“想要!”
“想要!”
苏子衿:“……”
苏子衿想要从慕臻的腿上起来,慕臻不肯。
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慕臻另一只手了一个桌上的陶泥娃娃,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套陶泥娃娃你哪里淘的?
手艺很精湛,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老太太应该会喜欢。
只是泥塑上的人物衣着,都不像是我们s帝国的。”
听说老太太会喜欢,苏子衿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地被转移。
原本,她的计划是,如果老太太可能不会喜欢这套陶人,她那就连夜去商场买一件。
总之,不能失了礼数。
又或者,她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想离开男人的怀抱。
苏子衿没有坚持离开慕臻的大腿,她顺着他的话,回道,“是在摩尔国一个名叫拉加多西的边陲小镇上,救治过的病人送的。”
“记这么清楚?”
一般,只要不是近期买的,人们通常需要回想一遍。
苏子衿回答得很快。
只不过,小玫瑰记忆力过人,慕臻也没往深了想,纯粹是随口这么一问。
慕臻也就哪里想到,真的把人给问住了。
她的小玫瑰,陷入了沉默。
可疑!
“亲爱的。
请说出它们背后的故事。”
慕臻把小陶人当成话筒,笑眯眯递到苏子衿的唇边。
苏子衿:“……”
要说这套陶人背后有什么故事。
还,真有。
原本,这套陶泥人,苏子衿本来是打算送给温遇的。
温遇很喜欢孩子。
总是会跟苏子衿讨论,如果有一天,他们结了婚,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模样?
会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一点……
那时候,温遇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
苏子衿出国的第三年。
苏子衿不需要再给温遇寄学费,母亲邵芳的身体也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温遇对未来充满了期许信心。
那时候,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将来。
有着他们彼此的将来。
当时,苏子衿摩尔国的拉加多西执行国际医疗组织派遣。
拉加多西是一个边陲小镇,经济和医疗条件落后。
这套陶瓷娃娃,就是当时她医治的一个病人,为了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赠送于她。
老人年轻时,在当地是一个颇负盛名的民间匠人。
后来,随着社会经济得发展,传统手工业逐渐被大规模的机械化生产所取代,再没有关心这些小玩意儿,人们都忙着如何赚钱,如何迁出那个边陲小镇,让自己的子女享受更为先进的教育和医疗条件。
老人也由原来的小有资产,到后来,不得不靠政府零星的补助过活。
老人的身体被疾病折磨着,看不起病,就只能挨着。
是苏子衿通过做手术,治好了老人的旧疾。
老人感激万分,把多年的积蓄,有大面额的也有币和零钱全部都一股脑地给了苏子衿。
苏子衿自然没要。
老人坚持要给,还偷偷地把钱放在救助站,就走了。
苏子衿问了当地的居民,找到了老人的家,在老人家里发现了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陶泥人,这才知道,原来老人年轻时是有名的民间匠人。
苏子衿灵光一闪。
苏子衿把钱还给老人,请求老人给她制作一套陶泥娃娃,作为医疗报酬。
老人认为自己的手艺值不了那么多的钱,苏子衿却很认真地告诉老人,艺术是无价的。
老人被触动了。
于是,老人根据苏子衿的要求,烧制了这一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陶泥娃娃。
国际医疗组织需要经常更换地方,苏子衿不断地经历着断舍离。
这一套陶泥娃娃却和她的医书一样,始终被打她待在身边。
她原想亲手送给温大哥,但是他们如今的身份,再送这套陶泥娃娃,就不太合适了。
哪对恋人之间,还没有点浓情蜜意的过往?
知道是一回事,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慕臻听了之后,这一颗之前还泡着糖水的心,一下就“扑棱”一声,掉进了醋缸里。
他幽幽地看了苏子衿一眼:“你竟然给想过给温遇生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