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就相当的不客气了,即是家事,那他这个外人,自然没有插手的权利。
秦慕泽伸出细长的指,温柔的将陌南秧眼角的泪花一一擦拭,然后将她往怀里抱了抱,低笑道:“伯父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陌家的家事,却是发生在晚辈的家里,既然是发生在晚辈的家里,晚辈又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陌老爷子对秦慕泽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见对方死缠着不放,一时之间大动肝火,怒道:“秦家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先把话给你撂这里——陌南秧是我的女儿,是陆家的儿媳!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对于陌老爷子强硬的态度,秦慕泽毫不动怒,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翩翩,沉稳冷静。
他扶着陌南秧进了房间,伺候她坐下,甚至悠然的给她倒杯热水,让她捧到手里,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陌老爷子。
“您的女儿……”秦慕泽冷笑了一声,摇着头,一步一步,动作缓慢却相当有气势的走道陌老爷子的跟前,不甘示弱的与陌老爷子对视。
“那么请问一下,陌老爷子,您女儿一个月前胸口被刺了一刀,在手术室里抢救了整整三个小时,您知道吗?”他看似彬彬有礼的发问,可在卑谦的词句之中,每一词,每一句,都夹枪带棍。
“她住院了一个多月的院,敢问伯父探望过她哪怕一次吗?”男人的声音清润,尾音兀自冰冷成霜,将陌南秧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生生冻结。
那满世界充满苍白的一个月,除了秦慕泽和林语珊,没有人来看望她。
她生命垂忧,可父母一无所知。
“整整三年来,您的好女婿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您该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吧?”秦慕泽的声音里,带着夸张的震惊,这夸张的震惊,其实是对陌老爷子无情的嘲讽。
陌老爷子被秦慕泽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片刻后,补充道:“若是南秧想走,我自是不会阻挠,可是若是她不想走,谁也别想强行把她带走!”
最后几句话,语气加重,竟有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味道。
陌老爷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秦慕泽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陌老爷子,天色很晚了,晚辈就不送了。”
说完,正欲关门,突然想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样,又回过头来,道:“对了,陌老爷子,下次您钥匙再想来拜访晚辈,请提前给晚辈打个招呼,晚辈一定设宴盛情款待,就别再这样搞突袭了,今天幸亏南秧拦着,不然我这一报警,私闯民宅,搁到美国,解决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言罢,秦慕泽关上了门,不再给门外的人任何还嘴的余地。
屋里,陌南秧依旧安安静静的坐着,她就那么抱着一杯水,一动也不动,脸上,也没有眼泪。
秦慕泽曾经听人说过,伤心绝望到极致后,你是哭不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坐到了陌南秧的旁边,伸手将陌南秧拦进了怀里,亲吻着她略显空洞的眸子,和冰冷的面颊,柔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抱着她,不住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和眼角,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没关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说。
我亲爱的陌南秧,请你一定要相信,再黑暗,再阴霾的日子,终有过去的一天,再自责,再自厌的感情,总有消失的一天,当你终于习惯了这些黑暗和肮脏,也就不会再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即将到来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