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在遇到秦慕泽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沦陷一样,这是她们姐妹俩的劫,躲不掉,也怨不得谁。
旁边的白云棋还是没有接话,也没有抬头,冗长的沉默让气氛越加的凝重,四周轻悄悄的,陌南秧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到她和白云棋的呼吸声。
良久以后,久到陌南秧都要怀疑白云棋是不是就这么睡着了的时候,白云棋才稍稍动了一下她僵直的脖子,动作缓慢如僵化的僵尸一般扭头看向陌南秧,哑着嗓子道了一句:“谢谢。”
她眼底有波光闪过,陌南秧想,她可能又要哭了,不过最后白云棋还是忍住了——她父亲以前教育过她,不能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即便要哭,也不能在人前哭。
如今,她已经在陌南秧面前哭过一场了,绝不能再有第二场了。
想说的话说完以后,陌南秧也不打算再缠着白云棋不放了,她们两个今天已经够累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消化一下,把凌乱的思路理清楚,也让过激的情绪得以平复。
简单的跟白云棋告了个别以后,陌南秧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卧室,身心俱疲的她,此刻连去浴室洗个澡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简单的换了一件相对比较干净的睡衣,便死尸一般的挺到了床上。
可说来也怪,她明明已经很累了,累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晚到再过两三个钟头就到了起床的时间了,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陌南秧,却死活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闭着酸疼的眼睛,脑海里却不住的回荡着白云棋刚刚说过的话,然后她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不知道是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还是说她现在已经睡着了,这一切都是一场过于清晰的梦,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让她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秦慕泽。
她又回到了那片被大火毁于一旦的废墟,她躺在废墟里,秦慕泽就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无比绝望又无比心酸的看向他,希望能从他的眼底找到些许的温存,却在抬头的片刻,被他脸上扭曲的笑容冻结。
“你活该,陌南秧,你活该!”恍惚中,那个男人狰狞的脸越来越大,她看到他眼底的猩红,以及那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恨意。
不……不是这样的……绝望中,陌南秧焦急的想要争辩些什么,可是梦魔中的秦慕泽却像是根本听不到她讲话一样,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解释都没有用,他拿着一把砍刀,对准了她的心脏,然后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砍了下来……
“啊——”一声惊吼,陌南秧从床上猛然坐起,背后,全是冷汗。
原来……原来是噩梦吗?陌南秧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惊魂未定的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竟一点儿都没察觉!
周围还是一片朦胧的黑,这黑暗衬得房间更加空荡,也更加冷清,拜刚刚的噩梦所赐,陌南秧心里总有些害怕,于是她摸索着打开了灯。
光明重新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陌南秧这才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她长长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抬眼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想看看现在几点了。
闹钟的时针指在四的位置上,仔细一算,她其实并没有睡多久,最多只睡了半个小时,可那半个小时,对她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唯恐睡下后会继续做噩梦,陌南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去客厅煮了杯咖啡,然后趁着煮咖啡的时间又去浴室洗了个澡,不到五点,便起了床。
她一向习惯赖床,每次吃早饭都要秦二爷派人来叫,今儿个难得起了个大早,可把秦泽西给稀奇坏了。
“你是假的南秧吧?”秦泽西笑着打趣她道:“我家南秧绝不会在九点以前自己起床。”
闻言,陌南秧没好气的白了秦泽西一眼,怒道:“去你的!你才每天都在九点以后才起床呢!”
秦泽西笑着跟陌南秧闹腾了一会儿,片刻后,王助理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对着秦泽西和陌南秧简单的行了个鞠躬礼,然后低声向秦泽西汇报道:“二爷,监狱那边儿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