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时候,我是愿意做一个温和有礼的好医生的。”一个后空翻,苏浅殇修长纤细的腿势若破风般落到了秦暮羽挡在额前的小臂上,逼得秦暮羽连连后退:“不过,如果雇主有别的要求,且出价合理,我也愿意违背一下医德,给雇主提供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服务。”
该死的!秦暮羽咬牙,狼狈的招架着苏浅殇迅猛而强势的进攻:这女人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每一招都精准的瞄准了他的要害,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妙啊……
“你还有医德啊?”费力的躲过苏浅殇迎面挥来的一拳,秦暮羽冷笑了一声,讽刺苏浅殇道:“真是没看出来!”
那个有医德的医生,能干出来虐待病人,囚禁病人,甚至监听病人这些混账事儿?
不过,说实话,秦暮羽这么想,确实有些冤枉苏浅殇了。
只听了秦泽西片面之词的他并不知道,苏浅殇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陌南秧默许的。
——包括监听秦泽西。
刚到比利时的时候,秦泽西的情绪非常糟糕,他就像被点燃了的炸药包,随时随地发火,不计成本,不考虑代价的毁坏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
“陌小姐,他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有办法给他治腿。”室外的草地上,苏浅殇沉闷的抽着烟,细长的眉,紧紧的锁着:“他对我的敌意很重,根本不让我靠近,而且还有一定的自残行为……您看,您要不要跟他谈谈?”
听完苏浅殇的话,陌南秧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早就猜到秦泽西事后会大动肝火,可她没想到的是,秦泽西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我跟他谈什么啊!能说的我在飞机上都跟他说了。”此时的陌南秧,也是无计可施:“说再多也没用,他是在跟他自己怄气!”
陌南秧说的没错,秦泽西表面上恨这个,怨那个,实际上,他谁也不恨,谁也不怨,他气的,恨的,怨的,都是他自己。
他输了,从来没有输过的他在秦慕泽手上一连栽了两回,第一回他还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说自己输并不是因为能力不如秦慕泽,而是因为秦慕泽太卑鄙了,而他又太爱陌南秧,所以才会中了这小王八蛋的道儿,被这小王八蛋害的断了双腿。
可是第二次呢?这次可没陌南秧什么事儿,他都破釜沉舟的打算跟秦慕泽来个同归于尽了,最后非但没弄死秦慕泽,反倒被秦慕泽救了一命……
奇耻大辱!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想发却没地方发,想诉却也没人可以倾诉,偏偏在这时候,心上人还用这种强制性的手段把他送到了比利时……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窝火。
生别人的气,还能通过报仇,反击来发泄,可生自己的气呢?要怎么办,才能消了这该死的怨气?
“可如果一直这样放任不管的话,我怕他想不开。”苏浅殇吐出一口烟雾来,白色飘渺的烟气,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忧郁:“人嘛……说挺,也就挺过去了,可说挺不过去,那是真的挺不过去,不给他点儿信念的话,万一他再犯一次傻,那谁也保证不了,他这次还能大难不死。”
闻言,陌南秧沉默了,她想起了秦泽西半个月前的铤而走险,这让她的心脏,猛的揪紧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她,倪大小姐,倪老爷子……他们都承受不住他再闹这么一出儿!
“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给他信念?”思索良久依旧找不到答案的陌南秧,只能虚心向苏浅殇请教:“自从他双腿出事以后,他一直挺萎靡的,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来,可我能感觉得到……”
说到这里,陌南秧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问苏浅殇道:“欸,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他双腿的治愈率说高点儿,给他点儿信心,说不定这样,他会消消火,配合你把腿治了。”
“没有的。”话音刚落,电话那端便传来苏浅殇沉闷的一声叹息:“他现在根本不相信我,他觉得我把治愈率说到百分之三十都是在骗他……他认定了我治不好他,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配合。”
这下,陌南秧也犯难了,病人不信任医生,这确实不好处理。
“您有什么提议吗,医生?”沉默了许久后,陌南秧颇为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向苏浅殇请教道:“我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当局者迷啊,医生。”
闻言,苏浅殇笑了,不晓得是在笑陌南秧长吁短叹的那句“当局者迷”,还是在笑她想到的“妙计”。
“有倒是有……”短暂的停顿后,苏浅殇抬起头,沉眸凝向左前方高耸在田野间的别墅,别墅的第二层,住着那个让她和电话那端的陌南秧都感到无比头大的大少爷:“不过……有点儿极端。”
“怎么个极端法儿?”反正自己也没对策,因此,陌南秧决定先听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