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事关杜岚凤,这滩浑水哪怕是一蹚便死的绝地沼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脚踩进去。
“裴老板,您可要想清楚了。”见裴御许久都没有说话,谢子琛阴着调子警告裴御道:“这女人骗了我五千多万,还企图把脏水泼到你们秦家……为了这种女人,毁了秦家和谢家的和气,不值当吧?”
很好,现在换成姓谢的这混账来威胁他了……裴御暗中捏紧了拳头。
这可惜,他裴御的骨头比较硬,这点儿威胁,还不足以让他屈服。
“谢老板!”裴御强行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几抹笑意来:“你看你这……不就是五千万吗?至于因为这点儿钱,搞得咱们四爷和三爷都下不了台吗?”
说着,裴御伸手搂住了谢子琛的脖子,笑意盈盈的跟谢子琛讲和道:“您要是真心疼您那五千万,我赔给您便是!这样!我再多赔您一千万,您呢,也高抬贵手,放我家调教师一条生路……你看你这,从北京追到布鲁塞尔,累不累呀!”
谢子琛的脸忽然阴了下来,他毫不客气的打落了裴御搂着他脖子的手,冷笑道:“裴老板,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大老远的跑到德国来,是为了那区区五千万吧?”
“啊?”裴御皱了下眉,茫然无知的模样,装得相当的逼真:“您不是为了钱啊?”
“废话!”谢子琛的耐性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猛的抬起头,狰狞着眼眸瞪向杜岚凤,怒发冲冠道:“那么点儿钱,还不够老子在拉斯维加斯赌两晚上呢!老子千里迢迢跑这儿来,不为别的,就为争一口气!”
对谢子琛来说,五千万虽然不是什么小数目,可他堂堂谢家七刹之一,这点儿钱,他还不至于一直耿耿于怀。
真正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被杜岚凤戏弄这件事儿。
他谢子琛是谁啊?京沪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不仰仗谢三爷的名号,他本人在国内国外,那也是赫赫有名,万人敬仰的。
可她杜岚凤,说好听点儿是王牌调教师,说难听点儿,那不就是在夜总会卖肉的吗?
被这样的女人骗走了五千多万……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裴御,老子今儿个实话跟你说了吧!”凶恶无比的剜了杜岚凤一眼后,谢子琛回过头来,眸色阴鸷的瞪向裴御,冷声道:“今天这事儿,你最好别管!这是老子跟姓杜的这小贱人之间的私事儿!与你无关!识相的,你就赶紧给我滚开,老子就当没看到你,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谢子琛顿了顿,然后懒洋洋的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狞笑着补充道:“别怪本大爷我不客气!”
闻言,裴御笑了,被人拿枪威胁,他本不该笑的,可他还是笑了,笑得风轻云淡,就好像掌握杀生大权的人是他而不是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利器的谢子琛一样。
“谢老板当真要做的这么绝?”浅笑过后,裴御回头,沉眸凝向谢子琛,说话的声音,沉稳而醇厚:“为了一时之气,宁愿拿谢秦两家未来的关系冒险?”
“拿谢秦两家未来的关系冒险的,恐怕是裴老板您吧?”面对裴御无声无息扣到自己头上的这“弥天大罪”,谢子琛冷笑来一声,反手便将这罪过又推给了裴御:“姓杜的这小婊|子骗了我五千多万,把我当猴儿一样的耍……我过来教训教训她,告诉她死字怎么写,那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
说着,他抬起头来,目光犀利的看向裴御,冷笑着质问裴御道:“反倒是您……裴老板,您这上来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张口就给我要人,连个恰当的理由都不给,我今儿个要是把这小婊|子给放了,那我们谢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事情显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无计可施下,裴御只好拼死一搏。
“你要理由是吧?”裴御向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将杜岚凤护到了自己身后:“那好,我给你一个理由。”
说着,他转过身来,动作缓慢却又不容抗拒的将站在他身后的杜岚凤拉到了怀里,大声宣布道:“她,杜岚凤,是我裴御的女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这事儿,我他妈的管定了!”
那一刻,杜岚凤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有多少怀春少女曾满心期许的渴望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心上人能把自己抱进怀里,器宇轩昂的向世界宣布:她,是我的女人。
这句“我的女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我爱你”更能打动人心。
于是,本来打算毫不犹豫的把裴御推开的杜岚凤,突然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