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雕刻得虽然极其华丽,但是却并不大,只能勉强塞下一个人。
甚至那高和宽都不能让一个人在里面坐直了,只能弯着腰曲着膝,如同一个再卑贱不过的玩物。
此刻,正有一个人蜷缩在那个笼子里。但是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或许并非只因为那笼子的空间所限。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丝绸单衣,单衣上甚至还有些许血迹,又细又长,在背部极为密集,但是在四肢上也有不少。
像是鞭痕,有些地方也许是因为过大的力道直接导致衣物破损,露出那白皙的皮肤还有红肿的伤口。
那人曲着膝,长长地乌发散落在他的肩头和腰间,随着他那修长却又透着几分脆弱的身躯一起颤抖。
疼痛,或许这才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的真正原因。
宫殿那朱红大门被推开。
高大的玄袍男人跨进殿门。
他慢慢走近那个金笼,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像是在哄着稚童一样:“阿辞,今天想去哪儿?”
青年勉强停住了颤抖。
他将埋于膝间的脸抬起,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出尘的面容,但眼眸却有些空洞。
可当他将眼睛看向陆衍时,这空洞又化为了极深的恨意。
“滚……”他说得极为狠厉,但所剩无几的气力让他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陆衍轻笑着打开了金笼,无视朝辞那微弱的抵抗,将朝辞抱了出来。
“阿辞若是不选,我就替你选了?”陆衍极喜欢用这样的语气,明明尾调上扬,带着疑问,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容拒绝。
他像是真的在认真思索,片刻后,他说:“那我们就去东阁好不好?”
他在提到东阁时,朝辞身体下意识一颤,那是恐惧入骨的表现。
但是他终是没说什么。
就算他反对,其他地方对他来说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陆衍显然也没有真的在争取他意见的意思,说完后便抱着朝辞走了出去。
东阁便是这宫殿靠东边的一个阁楼,原本是种些喜阳的娇贵花草的。现在便如同那寝宫原来的陈设一样,被尽数移去。连原本的那几扇开得极为明亮的窗子都被堵上了,从采光极好的阁楼变成了阴沉昏暗的刑房。
从辰时二刻到午时,那间阁楼一直断续地传来哭喊声。
极为细微,像是那哭喊啜泣的人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浑身多余的一丝气力也无,但又被些痛苦压榨着最后的生命。
可施暴者却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最终,那人趴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满头的乌发都被汗水甚至是血水打湿,极为狼狈地粘在他身上。那原本就带着些许干涸血迹的衣物此刻更加破烂,甚至许多地方都被彻底划破,成布条状挂在这人的身上。
尽管如此,这严酷的用刑或许不单是给与痛苦,还夹杂着让人难以承受又厌恶至极的欢愉。
用那些东西折腾够了朝辞,陆衍将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朝辞翻过身,用手摸了摸他的小腹。
“不知道阿辞什么时候能怀上。”他轻声说着,猛地撞了进去。
酣畅淋漓的□□进行到一半。
朝辞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不受控制的啜泣和哀叫变得麻木,最终甚至变得有些平静。
这和以往的朝辞都并不一样。
陆衍心中有些发紧。
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捏着朝辞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怎么了,阿辞不高兴?”
朝辞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反而直视着他,他的声音很冷静,低得近乎只剩气音:“陆衍。”
“我要死了。”
陆衍心中一怔,那种极为不详的预兆化作一张大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心脏,他正想说什么来缓解这突如起来的心悸,或是训斥朝辞这不知轻重的话。
而下一瞬,怀中人便生生吐了一口鲜血,尽数溅到了他的身上。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那些血液溅到衣袍上,看不出颜色,只能看出一些深色的色块。
陆衍瞳孔猛地一缩,浑身都冰冷了下来。
“……阿辞?”他轻轻地唤着。与从前那些带着戏谑的声音不同,这次他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近乎无法思索,却又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
但他必须要失望了。
这只是一个开端,只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被推到时的声响。
朝辞双手捂着嘴,但却有更多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流出。
那血液是暗红的,甚至还带着些凝固的血块,他的脸色也顿时苍白了下来。
陆衍退出了朝辞的身体,将朝辞紧紧揽入怀中,不断输入灵力想要缓解这突如起来的症状。
但却毫无作用。
陆衍余光一瞥,却突然怔住。
他机械般地低头看向朝辞的手臂,那里如今被许多黑色的细线缠绕,在那苍白如纸的手臂上显得格外可怖。
“蚀骨咒!”
他认出了这征兆背后所代表的的东西。
“你怎么会得蚀骨咒?!”他又惊又惧,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深想的答案浮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