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说:“你不要理柴阳,好好做你的工作。”
林知夏说:“好的,你也是,我们一起加油。”
鉴于林泽秋的网名是“秋秋升职加薪”,林知夏就把自己的微博名字改成了“夏夏披荆斩棘”。她在这个瞬间发现了一个事实:“其实你也挺喜欢自己的小名吧?秋秋,秋秋?”
林泽秋仿佛凭空消失,再也没回复她一个字。
与此同时,在林知夏组建的“量子编程”微信群里,大部分群成员的情绪都是空前高涨。段启言甚至把柴阳的声明一字一句地分析了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柴阳就是个混子。”
林知夏没有谈论柴阳。她问段启言:“你的工作定下来了吗?”
段启言本科毕业之后,任职于一家金融机构,但他并不适应金融行业的环境,再加上北京的生活压力比较大,他干脆就辞职了。
段启言扛着行李,回到了省城,恰好省立一中正在招聘竞赛老师,待遇从优,还能解决住房问题。
段启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参加了省立一中的招聘会。他原本以为,他作为北大的高材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脱颖而出,省立一中的诸位老师们哭着求着也会让他留下来教书——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那场招聘会,堪称藏龙卧虎,段启言的竞争对手竟然是清华毕业的数学系硕士。
求职市场的竞争,真是越来越激烈。
段启言接受了三轮面试——最后一轮面试上,他还见到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面试结束后,班主任找他聊天,问起同学们的现状,段启言重点介绍了林知夏,班主任频频点头,却说:“林知夏是好学生,你也是好学生,各有各的路,不做亏心事,就是成功人士。”
省立一中的招聘结果尚未公布。段启言又记起了班主任的话。他心里冒出一丝感慨,就联系了江逾白:“周末有空吗?咱们聚聚?”
江逾白拒绝了他:“这周末我有很重要的事。”
段启言问:“什么事?”
江逾白简略道:“家事。”
段启言还挺聪明。他竟然猜了出来:“你和林知夏快结婚了?”
江逾白欣然承认:“已经订婚了。”
段启言立马向他请教:“怎么求婚的,直说就行了?”
江逾白回忆了那天晚上的经历。他确实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向林知夏提出了结婚的请求。于是,他描述道:“我讲了心里话。”
段启言握着手机,若有所思。他回到省城长达两周,汤婷婷依然留在北京工作。汤婷婷每天都会找段启言聊天,要么损他,要么逗他笑……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对她讲一些心里话。
秋天的夜晚,月明星稀,凉风袭人,段启言在楼下买了一瓶二锅头。他坐到花坛边的瓷砖上,仰头闷下一大口白酒,借着酒后的醉意,发给汤婷婷一条很肉麻的微信:“就你一个人能让我在大夏天穿七分裤。”
汤婷婷却说:“我这是为你好,我不小心碰到你的大腿,你能啰嗦半天。”
按照段启言往日的惯性,他八成会回复“你不碰我,就没那么多事”,但是,今天,他竟然问:“你还想不想碰我大腿?”
汤婷婷许久都没有应声。
段启言正准备闷干一瓶白酒,汤婷婷发来一段长话:“我刚和林知夏打过招呼。下个月,我就要去ptsic量子实验室。北京的工作,我辞了。”
她问他:“喂,你明白了吗?”
夜风比酒水更凉,路灯的光影一霎恍惚,段启言脑袋发昏,像是熬夜熬到了凌晨四点还没睡觉。他答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汤婷婷回了他一个笑脸。
他破天荒地自嘲道:“拖累你了,我是个混子,在北京留不下来。”
汤婷婷一反常态地对他展现了温柔的一面:“混子还能考上北大?你别逗我笑啊。你也不是留不下来,你就是更适应省城的环境,在省立一中当竞赛老师多好啊,底薪二十多万,还能分房子,你拿出点自信呗,师范附小第一战神?再说了,我去ptsic工作,林知夏做我老板,我给她打工心甘情愿,我没觉得不好。”
汤婷婷还把她和林知夏的聊天记录发给了段启言。
在这一份聊天记录里,林知夏欢欣雀跃地说:“你要来我们公司了吗?你是学硬件的,还有工作经验,我们公司很缺这样的人才……太好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段启言复制粘贴了林知夏的问题:“太好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汤婷婷却说:“我靠,求你了,你别学林知夏讲话。”
段启言莫名其妙地问她:“林知夏和我,谁更讨你喜欢?”
汤婷婷冷酷道:“你俩没有可比性。”
段启言冷笑道:“行啊你,把我弄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是吧?”
汤婷婷与他冷战:“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交接工作,还要加班,先不跟你扯了。”
段启言初入情场,不幸惨败。他忽然有些羡慕江逾白——看看人家江逾白,早就跟林知夏定好了关系,现在都快结婚了,他和林知夏谈起恋爱,几乎没遇到过任何阻碍。
此时此刻,林知夏打了一个喷嚏。
她刚洗完澡,才从浴室出来。
江逾白掀开被子一角:“快过来,别着凉了。”
林知夏一个箭步,猛冲向他。她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刚才你在书房办公,我妈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本周末,江逾白和林知夏双方的父母就要正式见面了。林知夏透露道:“妈妈问我,她应该给你父母带什么礼物?第一次见面,她和爸爸不好意思空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