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道:“张嘴!”
司诺城疯狂挣扎,越野车剧烈地震动起来。
“唔!”司大少爷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纪斯的帮忙,随后从自己嘴里抠出了一张长长的、惨白的“鬼脸”。
妈的,面膜!
司诺城豁然看向纪斯:“你一个大男的用面膜,真讲究!”
纪斯:……
大祭司发现,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洗不白的样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地球人是一群狼火。越野多停了五秒钟,后头的滴滴声喧哗无比,更有驾驶员下了车窗,来一段祖安骂街。
“前面的在搞什么?车尼玛个震啊!”
“忍不住就去开房!特么的搞搞搞,大马路上都能搞,等红绿灯都能搞!你们泰迪投胎的吗?”
司诺城:……
纪斯:……
这个地球如此冰冷无情,只剩一张沾着口水的面膜还带点温度。
……
旁人对当事人说的话,中了好事叫“借你吉言”,中了坏事叫“一语成谶”。
纪斯和司诺城大抵真是气场不和,吓得欧气退避三舍,寻的酒店家家爆满,找的民宿间间没房。直到半夜,他俩总算在机场酒店找到了最后一间双人房,凑活着苟一夜。
司诺城:“真是倒霉。我订了两张机票,明天走人吧。”
“行。”
彼时,纪斯扯落帽兜,露出一头银枝缠绕的长发。
司诺城:……
忍了忍,司大少爷实在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养这么长?”
纪斯:“防秃。”
深呼吸,司诺城皮笑肉不笑,眯起眼缓缓凑近他,问道:“面膜、长发、裙子一样的白袍……你该不会是个女孩吧?只是长得像男人。”
纪斯半点不怵,含笑发出邀请:“那么,共浴吗?”
大祭司亦是眯起眼凑近他,两人的气场相撞,扭出一股角逐的张力:“我到底是男是女,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司诺城嗤笑道:“好啊,共浴就共浴,你到时候可别自卑。”
两人虚伪一笑,跟斗牛似的进了浴室。没多久,他们面无表情地出来——哦,破酒店只有一个淋浴间,太小了仅容得下一个人。
作为正常的男人,他们再牛逼也做不到一个进淋浴间洗澡,一个坐在马桶上观看。那画面,那场景,光是想想就很不对。
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洗漱之后,司诺城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都市的夜景,纪斯正在盥洗室跟花洒搏斗。
不多时,司诺城在一串叮咚声中打开手机,才发现父母和损友发来不少消息,一致询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司诺城不打算一个个回复,直接拿起手机拍了个夜景,发了波朋友圈。
“今晚入住衡央大酒店,一切安好,勿念。”附图,点击发送。
他关掉手机,躺床上盖起被子,秒睡。
待外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纪斯才轻飘飘地出了盥洗室,拄着大仗注视人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业力积累的险象已经越来越明显。
不止是深海的地渊开裂,还有苍穹的界门破损。
他“看见”人间的怨和生灵的恨交织着上升,像是硫酸一样腐蚀着善意和良念,用恶与邪吸引来一波又一波的地外魔物。
是定数,也是气数……
高空中,有一架飞机与看不见的“界门”擦肩而过,左翼突兀断裂,轰然爆破起火。它如流星坠落,旋转着朝机场西边砸去。
人类的恐惧爆发,负能量几乎要摧毁界门。
纪斯伸出手穿过玻璃,腾身而起,灵体般飘出了建筑的桎梏。
手中的大杖冲着天穹一举,浑厚而无形的力量如声波震荡。如海啸,如山洪,眨眼间扩散,冲荡开乌压压的云,露出了被遮挡的星辉。
同时,他掐断了一根头发,云袖一翻朝机子送了过去——
如烟如雾,又像薄纱。它化作一层膜罩在机身外,能量场迅速扩张,犹如一双翅膀挥舞,缓解了飞机的冲势。
随着一阵轰响,它有惊无险地落地……
司诺城猛地惊醒,一睁眼就发现纪斯站在窗边:“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纪斯侧过脸:“飞机失事,有惊无险。”
司诺城:……
他耿直地打开手机,退票。
算了,还是自驾吧。诚如损友所说,狗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