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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一闪, 箭矢化作星辉溃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徒留大脑被穿孔的硕鼠倒在血泊里,四肢神经性抽搐, 显然是咽了气。
金老一愣,猛地朝箭矢飞来的轨迹看去,就见一点金光在瞳孔中急速迫近、无限放大,倏忽间擦过他的鬓角, 精准地扎透了背后的第二只硕鼠!
当凄厉的“吱”声响起, 金老立刻回神切入了战斗状态。
来者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救了他两次,必定是友军无疑!他的身体虽然老了, 但脑子没有坏掉, 一个强有力的后援该用在战场上,而不是当他这把老骨头的“保镖”。
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不需要照顾, 会用刀法告诉对方去帮助别的战士。
作为一名极具年代感的老将,金老擅长的从不是热武器, 而是两指来厚、一掌之宽的精钢大刀。
鼠类灵活多变, 上蹿下跳摸不准轨迹,可子弹的攻击呈直线式, 要是落空了很容易伤到自己人。砍刀的杀伤力不及热武器, 但架不住刀的灵活度高。
因此, 拼在前线的军人都是擅于枪法和刀法的精英分子,排布在固定端口手持重型武器的军人都是精通枪法的中流砥柱。只要阵营不乱, 他们就能打持久战!
金老手腕翻转砍死硕鼠, 余光瞥见十几支箭矢瞬发而至,救下了七八个兵。在兵蛋子们愣神的那秒,金老厉声道:“守住!”
一语惊醒众人, 他们再不管来者是谁,只知道手中的武器应该对准硕鼠。
连续瞬发的箭矢辅助着他们,渐渐地,军人开始占据上风。
然而,觉醒者的气息终是引起了硕鼠的注意。漆黑的鼠潮躁动不安地翻涌起来,抬起猩红的眼四下搜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一支箭矢射来,干掉了最大的硕鼠。
见状,敏感的战士寒毛直竖,而鼠群直接锁定了目标!它们即刻垒成鼠墙,相互叠加着朝一棵大树杀去,速度最快的那只腾空而起——
“掩护他!”有人咆哮出声,附近的兵顷刻回防。
只是,枪孔还来不及锁定硕鼠,他们就看到一抹黑影踏过树枝,随手牵过老藤高高跃起,轻盈地升入半空。
那人灵敏地空翻旋转,正面朝向垒成山高的硕鼠,双手迅速交叠在前。只见无数淡金色的丝线从他身上扩散,凝聚成手柄、储能装置、枪筒……最后定格成一把完美的黄金加特林!
这是!
军人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重型枪械启动的“咔哒”声响起,数不清的金色子弹倾泻而出,狂风骤雨般摧毁了几米高的鼠墙,任硕鼠的血肉和脑花飞溅,它也不改强势的进攻手段。
再眨眼,加特林化作万千金丝缠满那人的手臂,骤然成型为一把长弓。
对方横过长弓在身前,五支箭矢搭上弦。伴随着“铿”一声脆响,它们与军人擦身而过,精悍无比地扎死了偷袭的硕鼠。
几个起落,司诺城遁入树冠。
身形翻转间,有连绵不断的箭矢从各个角度射入鼠群,这一波压倒性的进攻手段华丽流畅且游刃有余,不仅鼓舞了士气,还激发了所有军人的斗志!
甭管科不科学,总之扬我军威!
“杀——”他们绝不辜负如此强力的后援。
浴血奋战,第三道防线硬生生扛住了硕鼠的践踏。奈何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自相残杀消耗了不少,剩下的也能源源不断地补给,像地下污水般翻涌着冒出来。
硕鼠群集中火力铆劲儿狂攻,依然没能撕破司诺城这头的防线,倒是地上堆垛的鼠尸越来越多。
胜利似乎在望,可军人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见一声暴烈的兽吼在魔窟中响起,震得宁原山脉抖了三抖!
他们骇然抬眼,就见硕鼠群跟得令一般收束回防,竟是直接放弃了他们这头的防线,转而分成两批朝另外的方向狂奔。宁原山脉如此大,它们真没必要死钻一头突破,此地防守极佳,别处可不见得。
金老举起砍刀,嘶声狂吼:“中军回防!侧翼支援!”
精英兵种陡然分成三拨,两拨追杀硕鼠,一波原地回防。
情不自禁的,军人抬眼看向漆黑的树丛,却见那道人影岿然不动的站在最高处远眺,似乎是决定扎根在他们这条防线了,一点赶去支援的意思也没有。
“金老,那人……”
“不是我们的兵。”金老沉声道,“别去扰他。”
能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只是这战力极强的年轻人不去支援,他总觉得心头很是不安。他摁住淌血的胳膊,眉头紧蹙:“两边防得住吗?”
“能。”一个陌生又笃定的声音响起。
金老回首,发现本在树顶的神秘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要不是对方出声,他根本发现不了。
同一时刻,两地的照明弹升入高空亮起,白光照耀下,军人们对上了一张过分年轻的英俊面孔。
司诺城佛开风衣上的落叶,说道:“我的朋友守在那里。”
他抬眸注视着金老:“硕鼠绝对过不去!”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东部位置的防线突兀地飞旋起蓝色的经文长卷。它形同墙垣般织成壁障,极富弹性地拉长延展,将硕鼠挡在身前。
经文专注地凝成了防御墙,层层加深。缺失的攻击力由军人补足,只要祁辛黎后继有余,军人们就能扛起枪杀个痛快。
蓝色的经文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瑰丽又神秘,可靠又莫测。留守原地的军人只觉得心神摇曳,几十年的三观骤然崩塌!他们略显呆滞地站着,一个比一个失神。
“那究竟是什么?”有人喃喃问道,“神迹吗?”
“他们真的是人吗?”
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金老的神色更是凝重。他正要问些什么,却见司诺城忽然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声音即刻消弭。
“守好,有东西要从魔窟里爬出来了!”
与此同时,战况激烈的西部防线上,拉基渐渐找回了那日与飞僵搏斗时的感觉。
为了逼自己成长,在分配任务时他亲口拒绝了司诺城的合作战提议。既如此,他就得拿出守得住的本事。
作为一名硬汉,拉基的武力值与颜值成正比,胆气从来过人,孤勇更是无双。饶是身为普通人时就敢跟鲸渡巨蛇叫板,跟居望僵尸斗狠,更何况是觉醒之后呢?
纵使硕鼠千万,随时有被啃成骨架的危险,拉基仍选择拼杀在最前方。
人不逼一逼自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当拉基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状态,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毛孔舒张,肌骨坚实,身体仿佛探出了一根根枝条,往四面八方汲取力量。看不见摸不着的暖流似水潺潺,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他舒服得只想纵声长啸。
比起第一次开爆发的无知无觉,经过共振训练的拉基明显能维持住理智,没有在力量的洗涤中迷失。
比起司诺城力量的“天然”,比起祁辛黎力量的“慈悲”,他的力量实在是狂暴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跌入野性的漩涡。
拉基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进入觉醒状态之后,他压根容不得硕鼠在他面前放肆!
他的尊严容不得挑衅,他的地盘容不得侵略。这股霸道的占有欲充斥脑海,恍惚间,拉基觉得这座山,这片林,这汪水,乃至一粒沙尘都该是他的东西。甚至,他背后的人都该是他的“财产”。
老鼠想分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