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将鳄鱼的尸体拖上岸,发现它周身长满了黑鳞,而下腹的位置还生着一块巨大的瘤子。它几乎脱离了鳄鱼的模子,已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的样貌。
“魔蛟。”纪斯缓步而来。
他拿着杖尖戳了戳它下腹的瘤子:“要是运气好成了魔龙,这就是它长逆鳞的地方。”说着,他看向司诺城,“要是在大修时代,这谈得上是天材地宝的一种,价值不菲,你打算怎么处理?”
“寄回家做战衣。”司诺城精打细算,“近百米,应该够做五十套吧?”
拉基给鳄鱼摸骨:“好家伙,够硬!队伍的武器可以升级了!”
“不行,太浪费了。”司诺城眼神一厉,迸射出投资大佬的精光,“不是说丛林里死了一只大的,就会引来更多的猎食者吗?我们大可以拆了它的皮和骨,再用它的肉钓别的怪物。这样一来,不必我们去寻找,它们也会主动送上门。”
完美!
队友们给予热烈的掌声:“不愧是你!”
纪斯:……
他觉得司诺城要是活在他的时代,一定是主财政的户部尚书。不,可能小看他了,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富可敌国到自立为王吧?
届时,他会与他在战场相见。
要是真有这种可能,最怕的结果就是“不好了!大人,敌方大帅身中一箭,醒来后性情大变”。
纪斯:……
嗯,幸亏不是活在同一个时代呢。
……
为了呼吸新鲜空气,五人组还是把鳄鱼的尸体带到了别处。
待拉基和司诺城把鳄鱼解剖完,姜启宁的三条蛇各自卷过一块肉吞咽,后缩进灌木丛里进入了休眠。俞铭洋主动负担起寻找野菜的大任,拉基则表示会守着鳄鱼,让司诺城先去清洗。
鳄鱼的口腔……实在是太臭了!
司诺城也不矫情,几个起落消失在林间。他寻了一处浅湖,又在湖泊边找了一些药草。不久,他扒干净窜入湖里,搓碎了药草揉在头发和身上,打出一层绵密的泡泡。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认识这些药草,只晓得在见到它们的第一眼时,就明白它们生来是做什么的了。
所以,是精灵的天赋吗?
司诺城潜入水底,再猛地浮出水面。短发甩出水渍,在日落的辉光中闪出一片金红的光泽。他赤足站在湖底的石块上,水痕没过腰线,露出他精壮的脊背。
“呼……”可算能畅快呼吸了。
司诺城仰头抹去水渍,朝天空睁开双眼,又仰面砸进水里。他放肆地游了两圈,再把衣裤拿来搓洗。
谁知金贵的总裁没洗过衣服,只听得“撕拉”巨响,因一时力道太大,他直接把衣裤洗烂了。
司诺城:……
他抖开衣裤,布料已成“往事”。大总裁木着脸放下衣裤,决定找几根草绳缝缝补补。谁知四下扫视之际,他对上了隔壁悬崖顶部的纪斯的双眼。
司诺城:……
纪斯:……
沉默,沉默是傍晚的天和地。
悬崖顶部,风口之处。耷拉着破裤的司诺城坐在纪斯身畔,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看了多久?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完有什么感想?”
纪斯盘坐在崖顶,假笑道:“被水声吸引,只看了一会儿。看完只有一个感想,你的衣服居然要洗?”
“说的跟你的衣服不需要洗一样。”
“我的衣服真不用洗。”纪斯道,“它有生物力场,会利用能量清理自身。”
“那你能借我一件衣服吗?我记得你里外穿了三件。我要是这一身回去,总感觉不太好。”司诺城蹙眉,“说不出哪里不好,但就是不好。”
“不行。”纪斯平静道,“你穿我的衣服回去,更不像话吧?”末了,他补充道,“说不出哪里不像话,但就是不像话。”
沉默五秒钟,热闹两小时。为了逮只袋鼠追上崖顶的姜启宁出现在他们面前,宛若一场及时雨。而后者看着几件碎布,再看向司诺城和纪斯……瞬间变成暴漫的画风,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城哥,你、你们……”
“你衣服借给我穿,谢了。”司诺城的手搭上了姜启宁的肩。
“啊?”
……
只剩一条平角裤的姜启宁陪纪斯坐在崖顶,在大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司诺城则窜入了伊万城的内域,想在商铺里找几身衣服。
“阿嚏——”姜启宁吸吸鼻子,“好冷啊!纪斯,我记得你里外穿了三件衣服,可以借我一件穿吗?”
“不行。”纪斯断然拒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为我衣服,可断你手足。”
姜启宁:“……照你这意思,城哥扒我衣服穿岂不是绿了我?”
纪斯:……
另一端,浑身沾满鳄鱼口水、胃液、血液的拉基守着尸体,又累又饿又臭,他是真的没想到——司诺城一大老爷们儿洗澡居然要花三个小时?
不行了,他快不行了!
人呢?怎么一个换班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