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它们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奈何上不了身。”卓无涯道,“要不你去找纪斯吧?”
“不找。”姜启宁断然拒绝,“他一定跟城哥在‘泡咖啡’,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呵呵!”他搓着大蛇的鳞片,“对了,不能找你吗?你懂这么多。”
“法不空出,让道人出手,是要偿代价的。”卓无涯摇头,“这世道已乱,金钱有偿已经不行了,你找我指不定得出点运气、功德或者力量,对于混迹前线你来说,不划算。”
偶尔差一点运气,就是生与死的间隔了。
“嘶嘶嘶……”
“好吧,我去找拉基。”姜启宁颔首,“听说他也学会通灵了,正好让他试试。你继续守夜吧,不叨了。”
一人三蛇走远,卓无涯将两手抄进袖管里,在徐来的微风中仰头,看着漫天星辰。
没多久,他发现有一星子微微发着红光。
这在别人眼里只是正常的、光的大气折射现象,可落在搞玄学的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卓无涯没忍住掐算了一番,片刻后神色骤变:“凶星降世?”还不是一般的凶,是极恶,是极煞。
最要命的是,不止一颗凶星。
……
收拾干净的落脚处,拉基从吊床上翻身而下,在姜启宁说明来意后走向了三条进化的蛇。
它们似乎有些畏惧他,本能地往后一缩。拉基许是猫科动物转世,竟是眼疾手快地直接摁住了蛇头,再把它们拖过来!
“诶,你悠着点,轻一点!”姜启宁心疼死了,“这是我的素贞,这是我的小青,这是我的黑寡妇!你把它们摁死了,以后每过一千年谁来找我报恩?这辈子可能要打光棍了,总该为下辈子、下下辈子多谋划一点吧。”
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嘶嘶嘶!”
拉基:……
“不需要下辈子,只要下次你被妖怪抓走,我就不会救你了。”拉基拍拍憨批的肩膀,“这样你就不用打光棍了。放过这三条蛇吧,要是修一千年还遇上你,这不是福报,是遭了报应。”
姜启宁:……
打击完队友,拉基便与蛇“交流”起来。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喉管中发出了高高低低的咕噜声,像是雄狮低吼的尾音,像是野狼沉声的威胁。
于是,在咕噜噜和嘶嘶嘶的交流声里,姜启宁陷入了人间迷惑:“你们物种都不是同一个,这是怎么听懂的?”
“不需要听懂,声音只是一种媒介,可以透过媒介感知它们的本意。就像你坐在客厅看电视,即使不在现场,也能透过电视这个媒介看到现场发生了什么事。”
“光和电可以成像,声音当然也可以。你不是专精音攻吗?”
姜启宁死鱼眼:你看我眼神觉得我精不精?
拉基:……
几分钟的交流过后,拉基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它们说有魔物得到了人的封正,已经诞生了,距离我们不远。”
他闭上眼,仔细聆听着:“它们说……人,土身土长,是本土的‘造物’,外来的不是。人有规则,对方没有,所以它受到限制。”
拉基蹙眉:“语言……不可怕。”他仰起头,一字一顿道,“可怕的是,语言带来的力量。有人,把力量交给了魔物,让它成为土生土养的造物。”
“它被生了下来,而它们会被吃掉。”
拉基突然睁开了眼:“这三条蛇跑你这里是为了求庇护!”
“啊?”
“带它们去纪斯那里。”拉基冷声道,“来的是个大家伙。”
……
南半球,废弃海岛。
巴努鲁的无头尸体扎根在这里,在人血、龙血、魔种及核废料的四重作用下,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朱红色的肉茧。有青紫色的血管包裹着它,更有数不清的“脐带”刺入地底,汲取着废岛的生气。
草木枯萎了,动物死去了。连建筑物都相继零落成灰,可怀亚特依然是老样子。
他好些天没进食了,也没有打理自己。但他仍精神十足地站在巨茧边,两眼迸射出病态的、痴迷的目光:“哦,巴努鲁,我的孩子……”
“哈哈哈!这就是血缘的神奇吗?”怀亚特扭曲着脸,“因为吸食了我的血重生,所以我就是你的同类。我能听见你,也能感觉你,巴努鲁……对,没错,你将是世界的霸主,是最强大的魔王。”
“吃吧,诞生吧,成为我打开真理之屋的钥匙。”
“让我见证恶魔的来源,让我知道界门怎么产生,让我看一看生命的起源和世界的终结。巴努鲁,你是我遇见真理的希望。”
怀亚特趴在巨茧边,明明顶着一张俊脸,偏偏流露着比妖魔更可怕的表情:“不像那个伪神,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却没带我们深入。”
“不过没关系了,我有了你,亲爱的孩子。”
“把我无法控制的除去吧,把会干扰我的杀死吧。我才应该是唯一的、最出色的神,他们——只是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