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方诸顿时冷汗湿了后背,艰难一笑,道:“就是……用些太平方子,陛下能撑几日则全凭陛下意志了。”
赢忠眼中发出骇人的光芒,腰间悬挂的宝剑猛然抽出,只见一刀亮光闪来。这医官方诸还来不及反应,全身吓得僵直动弹不了。猛然回神过来,却见赢忠的宝剑早就收了回去。一摸脖颈又摸摸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这条性命还在。
面色煞白惨淡的医官方诸此刻一松口气,却猛然闻到一股子骚臭味道。脖颈直至耳尖一阵通红,脑袋一动却是一缕缕发丝飘散下来。刚才一剑,竟然削去了医官方诸的发髻。
赢忠眼中一阵不屑,将手中的药方丢过去,道:“你说说,这药方,是何效用?就是你们所用的太平方?”
那医官方诸也顾不得屎尿失禁带来的难堪,连忙捡起药方。这一见,赫然又是一阵面色煞白。这面色又黑转白,又由白转红,再转回煞白。看得人眼花缭乱,医官方诸却没顾得想这些,急声道:“将军明鉴,这不是太医署开的药方啊。太医署的药方具是有严苛论证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等草率之方?”
赢忠又命人拿来药渣,道:“你仔细看,这些是不是太医署给的药剂?”
那医官方诸过去验了,连道不是。
命人将医官方诸待下去羁押,赢忠却是陷入了深思。原本,赢忠只是负责防卫并不深入行宫内部。毕竟那里是赵高的地盘,而今陛下犹在。他们不能夺赢忠的兵权,可赢忠更是动不了他们。
可前些时日,几次探视赢忠都发现始皇的面色更加差了。于是赢忠小心让人收集药渣,终于在近日收集到了。并且一举在隐蔽之处拿了一名医官方诸询问。
这询问出来的东西让赢忠心中一阵冰寒,这胡亥和赵高……未免太过血冷了吧!
这药渣和太医署赫然不是一个方子,而且药渣之中竟然有罂粟花果实的痕迹。联想到前些时日蒙毅严肃的面容,赢忠忽然疾声道:“来人,亲卫队集合。去行宫!”
始皇四十年三月十二。前往寿春沙丘的行朝。
“准备的如何了?”胡亥一身戎装,面色代笑。只可惜阴狠的眼角让胡亥的整体美感大为破坏!
赵高也换了一身戎装,身后伺候的寺人竟也披甲持戈换了军士的甲衣。面色恭敬的赵高道:“禀公子,京师兵已经整装待发了!”
“出发!”
行宫。
“来者何人?”羽林禁卫军的一个屯长挂着佩剑,不疾不徐地在行宫外围巡逻着。忽然见到行朝那便来了大队人马,急忙喝道。
那来人也是一身戎装,隔着老远在阴影下传来声音道:“禁卫军的兄弟们,莫急莫急。我们是岭南军的!”
屯长面色冷峻,也不接话直接喝道:“岭南军?你们的防区在西边,到这里来作甚么?都给我停下,不然,可不要怪我长戟无情!”说着菏泽屯长竟然举起长戟就要翻脸!
那岭南军的小军团闻言一滞,眼中恨意一闪。侧身让开,出了一个甲胄齐全面容严肃的军官。只见这军官甲胄闪闪发光,各处装饰颇为艳丽。看起来极是漂亮,便是比起岭南军带队的校尉也是不让!
那岭南军小军官转身对屯长怒喝道:“放肆,这是京师卫戍军的张五百主。是来见赢将军的,你们胆敢放肆!”
屯长心中冷哼,一个小小的五百主,竟然也敢说来找天子近卫的赢忠将军。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过口中还是没有说出。京师兵和禁卫军同属京师兵,可不是那些岭南六国余孽可以比拟的,而这人家千人主是扎扎实实的上官,于是躬身道:“小人见张五百主,不过还请张五百主拿出印信。不然小的答应,军法也不答应!”
军法的帽子一扣,那五百主冷哼一声,走了过去。张五百主这一动,那狐假虎威的岭南小军官带着五十余人也走了过来。身边赫然跟着五十余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
屯长见其余军士都没有带上武器,也就没管,检查了那五百主的文书便侧身一让,示意属下解除警戒。
就在这屯长转身一让之时,那一向狐假虎威的岭南小军团却是猛然掀开大箱子,拿出里面的武器,举手便刺向禁卫军屯长。禁卫军屯长只觉得脑后风声呼呼,连忙退避,正当此时,一柄短剑猛然刺向屯长,其主人赫然便是那全副漂亮甲具的京师兵军官。一边进攻这京师兵军官一边怒喝道:“赢忠意图谋反,胡亥公子和丞相已经拿到证据。速速随我去营救陛下啊!”
五十余京师兵并着几个岭南兵以有心打无防,很快便攻下了这个小哨卡。而此刻,数十个类似的场景陆续在行宫周围上演。胡亥一身戎装,带着三千京师兵和五百岭南兵从各路突袭而下冲向羽林禁卫军防区。
“秦人营地起了烟火!”项庄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行朝营地中的慌乱。
项梁眼中带着兴奋,道:“是秦人内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