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纵然说破了天,对于况行之来说那些事情终究已经是过去了,在心头浮浮沉沉,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况行之也没有什么愧疚之心。
倒是商连儿听得脸色煞白,同为女人若兮的锥心之痛她自然也能理解几分,而且她也没有想到日日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竟是这样的人。
“你现在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姐姐待他一心一意换来的不过是被他无情的出卖,你现在还要护着他吗?”
乐兮心头有气,她从没有想过让若兮不惜触犯族规也要下山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禽兽,她真的好为若兮不值啊。商连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之后仍旧挡在况行之的面前,她坚定地看向乐兮:“无论他过去如何,他现在终究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让我的孩儿尚未出世就没有了父亲,所以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了他一
命吧。”
乐兮左右为难,她到底不是心狠之人。
乐兮转过身去,半晌后她还是妥协了:“好,可以饶他一条狗命。但是他必须跟我去阡陌巷,去见若兮。”
一听到要去若兮况行之却连连摇头,怎么也不肯去。
乐兮见他那反应忍不住冷笑:“你也知道自己无颜面对她吗?可是她就快死了,去见他一面或者你死,自己做个选择吧。”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商连儿一狠心一咬牙便将身后的男子推了出去:“请姑娘带他走一遭吧。”
况行之疯了似的摇头,双手紧紧扣住了商连儿的双肩:“连儿你不能让她带我走,她们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
商连儿不去看他,只是说:“我相信姑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况行之还想说什么,天蚕丝已经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纪青雪坐在房檐上百无聊赖的说:“如果你现在有这个时间说废话,倒不如想想待会儿该如何向若兮请罪。”
几人从房檐上飞身下来,乐兮头也不回的往府外走去,司见舟眸色渐深,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后边。
纪青雪好心提醒:“况行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可怨不着我。”
几人一路来到阡陌巷了,刚踏进这个小巷子,步履纠缠间,一切往日浮上心头,况行之没来由的恐慌起来。
到了小屋之后况行之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纪青雪可没那个耐心跟他耗,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踢了进去。
“你自己做的孽还怕面对吗?”纪青雪冷然道。
况行之近乎是被逼着进屋去的,床上躺着着人听见了动静不由自主的往里缩了一下。
“你是谁?”若兮的嗓子早就坏了,从前如黄莺出谷,清脆环响,现在不过是一面破锣,听得久了还会让人觉得不适。
在把她抛下的那一天况行之就已经预料到了她活不了多久,所以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意外。
“若兮,是我。”况行之蠕动着嘴唇,却只说了这么干瘪瘪的一句话。
乐兮没有进去,只是呆坐在门口,若兮,就为了这么个男人你值得吗?
若兮听出了况行之的声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行之,你终于回来看我了。”若兮轻轻的伸出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挥舞着,她想要抓住什么,手里却始终空空如也。
况行之看她的眼神里有着明显厌恶:“你都是已经将死之人了却为何还要缠着我不放?我知道是我欠了你,这些我来世再还给你,今生就求你放过我吧。”
若兮愣了愣,唇边露出苦笑,你对他的好他愿意接受的时候便是柔情蜜意,他不愿意接受的时候就是苦苦纠缠,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