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珏不想承认,他在害怕这样的司马镜悬。
或许是天牢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太过深刻,在他锦衣华服之下,那一身的伤疤皆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司马珏的身体开始隐隐颤抖起来,他双拳紧握,试图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司马镜悬你怎么进来的?”司马珏这才想起来问他,他的兵力全在清曲城,就算要赶回来,也绝没有这么快,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马镜悬淡笑一声:“你这地方我来就来了,难道你以为还有什么人能拦得住我不成?”
“你”司马珏差点儿又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给激怒了。
他以前是眼瞎才没有看出来,司马镜悬的狼子野心,毒辣狠绝。
可是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了。
司马珏突然坐在了他的对面,烛火摇晃着,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寻常兄弟在秉烛夜谈。
“司马镜悬我早知你心中不平,你谋划多年只为夺得皇位,如今怕是连这皇位你也快保不住了?”司马珏冷嘲热讽,“如果早知道你拥有它的时间会这么短暂,你也就不必浪费这么大的心力了。”
司马镜悬镇定自若,看起来十分冷静,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出半分恼怒的心思。
“父皇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司马镜悬突然开口说道。
司马珏愣了愣,然后又十分不屑地说:“所以你就不甘心,为了抢夺皇位干脆杀了父皇?如此灭绝人伦之事,只有你这样的才做的出来。”
司马镜悬淡笑着:“我杀他只是因为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欠我良多,我不过是拿他一个皇位罢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司马珏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的怨恨才能让司马镜悬将弑父夺位这件事情说的如此平静,如此理直气壮。 “你七岁被册立为太子,你不争不抢,是因为你知道父皇偏爱你,只要父皇一去这位置早晚是你的。”司马镜悬眼底露出嘲讽的神色来,“可后来你与我争锋相对,是因为你感觉到我成了你的威胁,我再
也不是那个会任由你呼来喝去的人。司马珏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贪婪的,你又何必在我眼前惺惺作态,你不过只是没有机会这样做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孝子了?”
司马珏哼了一声说:“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自古以来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就没一个双手干净的,那皇位本就是由累累白骨堆成的,只说父皇为了皇位,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兄弟族亲。可你却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像是被他说中心思,司马珏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阴毒的神色:“够了!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就不信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逃过这一劫!只弑父夺位这一项就足够让天下百姓
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了!司马镜悬你若识趣不如干脆就主动从那位置上下来,免得到时候等我亲手把你拉下来时,你的样子会太过难看!”
司马镜悬淡定起身,又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袖,动作十分优雅:“你这话有三错。”
司马珏下意识问道:“哪三错?”
“第一错,我只是在教你怎么夺回皇位,可不是在妖言惑众,皇兄怎可如此冤枉我呢?”
司马镜悬边说边向他靠近,司马珏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着在天牢里受辱的日子,他喃喃自语着:“别,别过来。”
“第二错,我司马镜悬能走到今天,绝不是靠运气。你会输给我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你不够我狠。”
司马镜悬伸手一个用力又将司马珏按回了椅子上:“第三错,皇兄忘了,父皇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