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教本来不收女弟子的,可是师父却为我破了例。我也知道,师父对我和阿四哥的身份有过怀疑,可是师父却从来没有多问一句。”
尤宁眼眶慢慢泛红,笑着说:“如果我们能一直待在三阳教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一切也都还可以挽回。
“后来老爹的身份被人无意中识破了,过了这么久,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我们。”尤宁眼神变得狠厉,似乎陷入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那些人已经发现了老爹,肯定会追查到我和阿四哥的身上,为了不连累师父师兄我们决定下山,从此绝不提跟三阳教的关系。”
道衍忍不住说道:“傻孩子,不管你是赖濯宁也好,尤宁也好,你都是师父的弟子。谁要是敢伤害你和阿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尤宁缓缓摇头:“就是因为清楚师父的脾气秉性,我和阿四哥才一定要离开。”
绝对不能因为他们的一己之私,而让整个三阳教都陷入危机。
“后来我们又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却又被无伤阁的人查到了线索。”
所以也就有了几年前的那一场追杀,她也在那场混战中受了重伤,导致武功尽失,从此成了一个废人。
如果不是无伤阁步步紧逼,尤阿四就不会想着求助阎罗殿来摆脱追捕。
尤阿四答应为阎罗殿效力三年,可是这阎罗殿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如果不是你,这一切本可以不必发生的。”尤宁阴冷地看着他。
南宫炎无视她投过来的怨恨无比的眼神,淡淡地说:“无伤阁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你如果心有不甘,可以来向我寻仇,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哈哈哈。”尤宁仰天大笑,随后一字一顿道,“真是好一个不必向任何人交待。楚阁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午夜梦回时,你可曾噩梦缠身,不得安枕?”
“并没有,叫你失望了。”南宫炎表情始终平静如水。
尤宁却是十分憎恨他如此不痛不痒的模样,仿佛那么多人命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
之前说是一切恩怨都一笔勾销,可是销得了吗?
尤宁红着眼睛,既然今天要算账,那就把之前的一切都算个清楚,算个明白。
“你派人追杀我们,害我武功尽失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老爹?”
尤阿四为了她,说什么都可以不计较,连自己亲生父亲的仇都可以不报。
但是她却不可以,因为那是用性命护她周全的人啊,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视他如生父了。
何况,是尤宁亲眼看在他倒在自己的面前。
即便生死一瞬,他都拼着最后一口气对她说:“宁宁,快走!”
说尤宁恨透了南宫炎,司马镜悬,倒不如说她最恨的人其实是自己。
因为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老爹是这样,尤阿四也是这样。她都已经受够了。
他们都劝尤宁放下仇恨,她是赖家最后的血脉,要好好的活着。
只要她活着,赖家的根儿就还在。 可是仇恨却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慢慢生长着,如万蚁噬心,附骨之蛆,反复地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