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池。
孟子期浑身赤裸地坐在池子里,她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似的,双目紧闭着,整个人一动不动,跟一尊泥塑一样。
只有偶尔微微颤抖的睫毛,才能让人确定她还活着。
眼前这一幕让司马镜悬的双目微微有些刺痛,上一次她也是这样待在药池里面,当时还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如今她这般模样,自己也算是刽子手之一吧。
“孟子期。”连司马镜悬自己都没有发觉,在叫她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隐隐地发颤。
孟子期没有回应,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声音。司马镜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触手却是一阵冰凉。
司马镜悬瞬间有些慌乱:“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初九急忙上前为孟子期检查,半晌后,司马镜悬问:“怎么样?”
初九甩了一句:“不怎么样。”
司马镜悬皱眉:“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初九顿时就恼了,叉着腰怒骂:“司马镜悬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身上的蛊虫苏醒了你应该会有所感应,在大齐你为什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当时不告诉她,现在才来马后炮。还真当她是神医包治百病啊!
司马镜悬自知理亏,于是避开了初九的目光,“我是有过几次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可我以为只是水土不服,所以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你!”初九指着他,气的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现在是真的确定了,这个人分明就是想气死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两只蛊虫是用你的血养成的,你们之间是有所感应的。你所感受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感觉,都很有可能成千上万倍的反馈在母蛊体上
?”
司马镜悬看着药池里的人,只觉得心急如焚:“行了,你现在在这里数落我也没什么用。她到底如何了?”
初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临走之前我为她制了药,现在恐怕那样对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司马镜悬的眼睛倏尔睁大:“你的意思说,你也控不制不住她体内的母蛊了是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初九还是点了点头,孟子期的情况早就已经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能拖到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司马镜悬脸色图片变得十分不好,初九见状不由得嘲讽道,“你之前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让她成为母蛊体,现在又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你后悔了?”
“后悔?”司马镜悬嘴角泛起冷笑,“我司马镜悬做事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初九频频点头,同样报以冷笑:“好,但愿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吧。”
司马镜悬说是这么说,可是看向孟子期的眼里仍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初九双手环胸,扬了扬下巴:“有没有办法,看看你手臂上的痕迹不就知道了吗?”
司马镜悬低头撩开自己的衣袖,上面青紫的痕迹颜色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