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间,他便已经从人群间穿过,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围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那丝丝缕缕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嫉妒……
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神秘莫名,可偏偏一切在他做来却又熟悉的循规蹈矩。
单手搂在她的腰间,越泽顺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就像早安吻一样的问候,却亲昵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人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要求她答应你任何事。而且实在抱歉,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没有机会,因为我已经预定了。”
楚韩的目光从易珩的脸上抽离,对上越泽的那一刻便是一片尸横遍野的肃杀。
“这样急着标明自己的所有权?越泽,你怕了?你怕跟我一较高下了?”
越泽突然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只是那双眸子却如古井般的深邃幽沉,沉静得毫无波澜,让人一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就在这种安静且沉寂的气氛中,他的目光微微垂落,仿若不经意的一扫而过。
然后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做出了一个单膝跪地的举动,而从他单腿屈膝开始,少女的眼睛不由的随之爆睁——
不是吧?
他要干什么?
求婚吗?
在这里?这么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是疯了吗?
少女的内心如万马奔腾,掀起的却是一片泥泞的草地。
直到他的头沉到了她的腰间,少女脚下一慌,竟被吓得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缩起来。
只是一只手臂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腿,她的身体骤然僵硬——
这种强势的阻拦,不是吧?
他不是来真的吧?
愕然的目光,对上的是他那双淡如止水的眸子,“别动。”
他仰头说着。
不能动。
少女的心里不断的回响着这个声音,这句话。
“把腿放上来。”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而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顺着他的话做,把自己的腿傻傻的抬了起来,碰触到他的膝盖,搭了上去。
少女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一双眼睛呆滞的望着他。
此刻她强迫自己稳住身形,而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小时候扎马步的功底了。
她竟然是站的不动如山,单脚站的那叫一个笔直标准。
直到感觉到他的手指握住自己脚踝的刹那,一股酥麻的感觉猛地从脚背上蹿来,那感觉竟让她战栗以及颤抖的有些发昏。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双修长的手指拎起自己的鞋带,就像制作一个艺术品一样,手指曲弯,勾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是要给自己系鞋带?
面对这样的事实,少女的脸腾地红了,那种被火烧的感觉顿时在她的脸上羞辱的弥漫开来。
易珩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甚至还脑补出了钻戒出场的画面。
好羞人。
好丢人。
越泽站起身,长身玉立,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声音淡漠的响起,“其实你不用刺激我,我就是怕了又如何?对她,我是绝对不会放手,更不会入了你的套。别说你赢不了,就是你赢了,她也只能是我的。她的男人注定姓越,不姓楚。”
“越泽,别把话说的太满。”
“那要不要看看她的户口薄?她的老公叫越泽,也是户主。”
易珩的手指在他的腰间隐秘的掐了下去,她微微侧头,小声的发表着自己的不满,“别说这些没谱的话,我还没成年呢,怎么我的户口薄上的户主就是你了?”
“你不知道吗?你的法定监护人也是我,因为我成年了。”
“这是重点吗?重点在于,谁要嫁给你了?你这是装的什么逼?”
越泽第一次臭不要脸的反问:“装逼还有类型?”
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少女急了,“那总要有为什么吧?”
“装逼也不需要有为什么。”
“那是你说的。”
“也是你说的。你昨天不是说,你这根大白菜竟然拱了我这头猪,这话听起来都觉得玄幻。所以我现在承诺,我这头猪就是看上你这颗大白菜了,撅着屁股等你拱,这有什么不对的?”
双手捂脸,少女无声的哀嚎:哎呀,她真是没法活了。
越韬站在一旁也是被这波“屠狗”的节奏虐的外焦里嫩:哥,撅着屁股给别人拱?这种话你都能说出来?节操呢?三观呢?一起私奔了?哎呦,你们也跟着学坏了。
“喂,怎么了?别捂着脸,让我看看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手指间露出一道缝隙,少女那黑溜溜的眼睛在有限的空间里飞快的转动,对上他那漆黑深邃得仿佛看不见底的眼神,又立刻继续飘忽起来,“哎呀,别看我,快别开我,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我害羞了,我现在居然害羞了?”
伸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让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眼眸是缱绻的,仿佛她的存在会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一现,所以每一刻他都小心珍惜。
“那就在我的怀里害羞,咱们不让别人看。”
耳畔的呢喃,亦如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此刻,越泽的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无处归去的荒草沙漠,只有宠溺的日常浅笑。
少女抬头沿着他下颚的线条看上去,她被他妥帖的捧在手心里。
这一刻于她,又是多么棒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