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六个人中,有一个男人面色不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哼着浓烈的鼻音,抽动着唇角说道:“就说不让你们搞事情,现在好了,直接把我们全组发配进小黑屋了。这锅谁背?”
一阵沉默之后,同样的鼻音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又换了一个人,“背什么背?当初出主意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反对吗?乾门的木屋你不也参加收拾来着?现在说这些话,怂不怂。”
“怂你个头,还不是你们说,十九跟那个男人有仇,什么政治联姻?现在你看看,政治在哪呢?俩人手挽着手,十九都快贴人家身上了,哪就政治联姻了?”
“你少废话,这是大家都有参与,谁也别想甩锅。再说了,谁知道那个男人长的那么帅,要是我,我也会喜欢上他的。”
“你也就这点节操了,看男人一点深度都没有。”
“没有怎么了?有胆你这话也对十九说啊,我们选男人的目光都看颜值,怎地吧?”
易珩不知道就刚刚他们离开之后,就引发了一场针对男人类型和魅力的大讨论,而对立的两方站在门楼前,在一本正经的守门同时,脸颊还憋出了一种怪异的青紫色。
可见讨论激烈的层度,都快被憋出内伤了。
时隔五年,他们好不容易跟小十九打了个照面,可连个招呼都没有,这冷淡的态度也真是令人失望。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能看到姓越的出现在第二道门楼,他们就知道之前的安排恐怕都失利了。
能平安通过乾门,恐怕这个姓越的还真是有点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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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易家老宅,越泽发现这里的人明显多了一些。
一身的宽衫短打的武服,虽然颜色不同,可看着设计和规格都是一样的。
守门的风组穿的是一身的淡灰色,而这里引路端茶,清扫庭院的人,却是穿着一身青色。
而且越泽还发现,这里的庭院设计,偏于中西结合。
老宅主体是很有现代感的别墅设计,更像是一座城堡,有哥特式的风格。
而在老宅侧身又一片荷花池塘,从池塘后身开始就有一排设计精致的小厢房,独门独院,可风格更偏于古风。
只是每个院子的门口都有两人站在门外守着,而且还有人进出其中,也不知道忙碌着什么。
这种场景很奇怪,颇有一种被穿越的感觉。
特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结合在一起,整体看来完全不搭。
“是不是感觉很怪?”
易珩倒是问出了越泽的心声,“只是觉得风格上有些不搭。”
少女指了指那片厢房,“是不是觉得那排房子出现的太过突兀?”
“嗯,总觉得那里应该是被隔离开的一个空间。”
易珩点了点头,“有眼力,你说的没错。那里本来是隔离出来的,原本有一片的梧桐树种在哪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那排房子和老宅分离开的。”
“那树呢?”
“被我拔了,扔进游泳池里了,应该都废了吧,所以他们才弄出来了一个池塘。毕竟被拔出的一堆大坑,填埋起来是很麻烦的。”
越泽直接被定在了原地,“拔,拔了?”
梧桐树是萝卜吗?
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拔了?
难道是小树苗吗?
“老爷子气的鼻子都歪了,那可是他千辛万苦移植过来的梧桐树,据说有五六十年的岁数呢,还有十几颗上百年的,我能想到老爷子都快被气抽过去的场景了。”
上百年的梧桐树?
那是什么概念?
越泽呆愣愣的看向易珩,“你都给拔了?”
“是啊,都拔了。”
“你自己。”
“当然,花费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呢。”
越泽肩膀猛地一抖,胸口憋着的一口气,直接让他打起了饱嗝,止都止不住。
强行移开注意力,越泽指了指那排房子问道:“那是谁住的?为什么之前是隔离开的?”
“哦,因为那是客房啊。我们易家有一些世交的家族,一直都有来往。每年他们都会派家中的子弟来左丘学习,所以就都住在那里,有独立的房间和空间,会住的更舒服一些。”
“可第一道门楼那里,也有三层的小楼和住房,那又是谁住的?”
“左丘的门生和族人都住在那里。除了乾门那条路很危险之外,剩下的地方会有林田、池塘、耕地、畜牧……足够左丘的人自给自足了。所以这些人都住在第二道门楼之外,刚刚你是从乾门过来的,所以没有看到他们劳作的景象,不然你会看到农田和林地,还有一片竹林。”
越泽听着入神了,“左丘还有这么一大片的土地?”
“不要小瞧我们这里,我的钱可能没有你多,可我们所拥有的土地面积,绝对是你想不到的,那可是祖宗留下来。裳蚕养丝,织布成衣,我们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做出来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假他人之手。耕地,林田,也都是我们一点点创造出来的。从一头猪到上百头的畜牧都是我们自己喂养的纯生态养殖,这里的环境和水源都会被合理的开发,不会受到污染。可以说这里的一片天,一片地,都是我们所想保护的。所以左丘的天地,你也只是看到了一处的凤毛麟角罢了。”
“谁敢小看左丘啊?那不是惹你这位大小姐不快吗?自寻死路?”
听见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易珩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世兄,好久不见了,您这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可是一点都没改。”
“要是改了,那还是我吗?”
越泽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淡灰色长衫的男人,这人的身高并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只是他身上那儒雅的气息很重。这样的一身打扮,看着就直接进入了年代剧的设定,还颇为适合这男人的风格。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谦谦君子,偏有这种听墙根的嗜好,还真是适合那么四个字:斯文败类。”
男人倒也没生气,还谦和的笑了出来,“还是妹妹知道我的为人,斯文这东西就是给别人看的,败类才是我的为人。不给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帅哥吗?”
“我未婚夫,越泽。”
易珩挽着越泽的手臂,笑着对他介绍站在他们对面的这个“斯文败类”的男人,“木羲,是我的世兄,来左丘做客的。“
木羲眸光很深,端详着越泽。
过了会儿,笑起来说:“你好,我是木羲,表字渊听。”
表字?
这年头能有表字的人比较少见,而这个木羲能说出自己的表字给他听,那就证明了一点,这个木家和易家应该是世交。
“别听他唬你。古人以渊之作表,意有回水的意思。可他在渊字后面加听,就是偷偷摸摸回来听墙根的意思,人龌龊就算了,名字都跟着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