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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昀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越老太太,唇角掀起的笑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讽刺。
仿佛易珩会说出这句话,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早早晚晚的问题。
不过他的口中却意味深长的说道:“天底下巧合的事多了。”
当秘密变成可以沟通的共同语言,你会发现,语言的魅力才会刚刚露出头角。
“吴伯伯说的对,天下的事太多的巧合。在我们没有见过之前,谁会想到有一天我们之间还会存在这种一个又一个的巧合呢?而且既然这样了,那我们之间不妨再多说几个巧合。”
再金碧辉煌的房间,价值连城的摆设,在污秽的阴谋面前,都显得更加嘲讽。
易珩迈步走在这昂贵的地砖上,碰撞出的声音,就像是一种叫嚣。
人的性命和财富到底哪个更贵?哪个更低贱呢?
他们的死都来源于这些人的欲望。
“七年前,梅岭大桥的工程是秦湘成家竞标揽下来的。可当年负责这次竞标的人,却巧的不能再巧的,就是吴伯伯您。
两年后,大桥竣工。试驾三个月的期限中,有人找到了我们左丘。说是在梅岭腹地发现了一个山洞,并且付了高昂的酬金,让我们接下了这趟任务。
而当年找到我们左丘充当中间人的就是越家,而委托越家的人姓付,来自军中。”
易珩的目光落在吴昀的脸上,“吴伯伯,您想不想知道结果如何?”
越泽的目光突然飘忽起来,手指猛地攥紧。
五年前,这件事终究还是被翻到台面上了。
他曾失落的记忆,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开了秘密的一角。
“哥?”
越韬听见易珩提起五年前梅岭的事情之后,就心知不好。
而当他看到越泽那惨白的脸色时,也知道尘封的秘密终将解封了。
“你是说梅岭大桥的结果?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成家被查,整个家族没用上半月时间就倾覆了。”
“果然是谁家的人,向着谁。可你难道就忘了,任务在中途出了意外,四十八个人,全部遇难。而袭击这些人的,就是约乔司家族的杀手。事后大桥被炸,而负责当时大桥周边警戒的人,就是现在的肖家。吴伯伯,这么说来,我们之间所发生的巧合,真的不少。”
谭老二的目光一直盯着易珩看,直到这一刻,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这声音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惊讶,在寂静的房间内,有着一种轰然炸开的效果。
易珩的目光转而落在他的身上,兴味的说道:“看来总算有人记得我是谁了?没想到你这个男人看着猪头,可还是有点脑子的。怎么样吴伯伯,你还想说不清楚当年的事吗?我可依稀记得,我好像看过你那么一眼。”
吴昀瞪了谭老二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果然你就是那个小丫头。”
“再次见面,不胜荣幸。”
吴昀的脸上也在没了掩饰的面具,“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看来您也早就有了觉悟。”
“是啊,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吴昀转身看向身旁一直静坐的越家老太太,“我很早就提醒过你,养虎为患。她终究会有一天回来找我们的麻烦,可你却还想着跟左丘联姻,难不成你以为她会因为你的孙子,就会放过你们越家吗?”
越泽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自家奶奶的身上,他那漆黑的眼瞳微微晃动,显然已经被吴昀的话击中了心中的某一个地方。
“奶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越老太太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对于越泽的质问,她的神情却再也沉静不下来了。
“越韬,把你哥带走。”
“我不走。”越泽几步走到越老太太的面前,“奶奶,你还想瞒着我什么?当年梅岭之行的那一卦就是我算的,那四十八个人都是因我遇难。”
“你,你怎么会……”越老太太的神情错愕的裂开,那仪态端庄的模样出现了罕见的失态。
“我想起来了,那是属于我的记忆,它不应该被遗忘。”
越老太太的手指在桌子下面狠狠地攥紧,神情也沉凝了下来,“这件事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奶奶,死人了,而且死了很多人,这是一笔血债,是需要偿还的。”
“那也不用你来偿还。”越老太太突然大喊了一声,她额角的皱纹暴突起条条的青筋。
“是啊,她说的对,这件事跟你无关。”
易珩的声音极有说服力的在他心头打了一针镇定剂,越泽转头看向她,泛白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跟我无关?那你呢?跟你有什么关系?”
少女的目光深沉的撞进了他的瞳孔中,“你之前不是查我的过去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那四十八人的领队。左丘接令这个任务的就是我,同时也是左丘三十七名门人的讨债人。梅岭大桥事件,四十二人埋骨在梅岭,可还有三十七个左丘门人,被炸在桥底。而我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就是被这些人给救活的,他们用他们的命,换了我的。”
瞪大的眼瞳中,涌出一种酸涩的胀痛感,眼泪划过脸颊的温烫感,灼着她的皮肤。
越泽的小腿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早就想过这件事跟她有关。
毕竟她来自左丘,而左丘跟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她就是当年那个队伍的领队。
越泽的脑袋里十分混乱,他突然想到了姬长鸿。
在易珩生病住院的时候,就是他在病房的走廊里说过:五年前,梅岭腹地,那四十八个人的领队就是……
那一刻答案呼之欲出,可病房的门却被突然打开。
是易珩。
是她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他。
所以她那时已经醒了,她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所以才会突然拉开病房的门。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所以你才不让姬长鸿把话说完,所以你明明知道我失去了记忆,但却在我面前决口不提梅岭的事情。可你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找我算账?”
越泽的肩膀颤抖着,他感觉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晃动。
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我说过,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易珩攥紧手指,指节过度用力,变得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