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时不时的就有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就跟阵雨一样,这一阵阵飘落的雪花也是忽大忽小。
要是慕贤卓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八成会纳闷,怎么在山脚下没感觉有雪,相反越往上爬,就连雪花都是成片成坨的?
“你们最好快一点,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恐怕在天黑之前都下不了山。”
看着坐在一旁晒太阳的女孩,还真是坐着说话人不累?
如今这一场雪崩也不想想到底是谁闹出来的,现在他们两个人也是狼狈不堪,实力大减。
别说把这些积雪处理了,就是想从山崖边推下去都费了不少力气。
“咱们只是三个人而已,要是徒步走下去,多说就是沾点雪在身上,何必还要把山道清理干净?”
可怜沈巍一把老骨头,也是被她呼来喝去,多少年他都没有干过这种行当了。
上一次扫雪……谁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亚玄虽然眉头皱紧,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却是勤勤恳恳,没发一句牢骚。
难得他如此认真的“扫雪”,弄的跟学**一样。
易珩抬头朝着山巅看了过去,“谁说这里有三个人?”
沈巍看了一眼亚玄,正巧亚玄也抬头朝他看了过去,两人目光一撞——
莫名的就撞出了一种心有灵犀的电流。
亚玄冷笑:“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
你不算在内。
沈巍:“不,是一个。”
你也不是。
易珩看了他们一眼,男人之间的故事……也是相当……精彩。
“别误会,我是说,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
沈巍:“还有一个?”
亚玄:“是谁?”
易珩:“……”
易珩:“问的挺有默契?”
沈巍和亚玄又对视了一眼,随即别开了头。
两人那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傲娇?
“越泽。”
沈巍:“他怎么会在这里?”
亚玄:“他不是被越韬带走了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易珩眨了眨眼睛,再点了点头,“他之前是被越韬带走了,不过他现在……又回来了。”
沈巍:“回来了?回哪了?”
亚玄的目光朝着易珩之前看过的地方瞟了一眼,“还能回哪?这里是帝王卦的祖地,除了那里,还能去哪?”
“是领域召唤。”
亚玄那双银色的眼瞳出现了一种愕然,而阳光照在雪地上,刺眼的光线犹如涟漪在他的眼瞳中荡开。
“领域召唤?那是极限天赋。”
沈巍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越泽是帝王卦真正的继承人,拥有着建立这个祖地之人,最原始,甚至可以说是匹敌的天赋,也就是说,他是唯一被帝王卦认可的主人。”
“恐怕他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期待。”
“我们?”沈巍垂敛着眉角哼笑了一声,“谁跟你是我们?是你们一直都想知道帝王卦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所以才会将当年的越家引着入局。”
事实就是事实,亚玄无法反驳。
“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人逼迫她一定要合作,她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还有,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误?对于越家,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的歉疚。终究害了他们的,是人肮脏的内心。”
“所以你现在又要把责任推出去?”
“老怪物,你活了多久了?难不成是左丘那里的民风太过淳朴,或者说是把你保护的太好,让你的眼睛都变瞎了?这种责任我需要推吗?如果是我的家族做的,我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做了就是做了,这几百年间,玄门九家的内里早就腐烂成渣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有点用处,或者说是我晚上了几年,也许我杀了他们都是在替天行道。倒是左丘,身为古武的“獬豸”,你们还记得獬豸代表着什么吗?那是法兽,约束行止。这也应该是左丘的责任,可左丘呢?就算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拿着他们又能如何?或是同流合污,或是不了了之。不然,又怎么会到如此境地?这难道也能推诿给其他人?”
执法一职本就艰难,有句老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这指定规矩的人和守着规矩的人,就要注定要成为被立于众矢之地的孤苦之人。
法中有情,法亦无情。
而区别就在于利欲之中,伤害了利便是无情。
都说法兽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原因,却只因为它是一只兽。
不同情,不获利。
但却不能说它没有欲。
有的时候易珩在想,也许就是因为獬豸是一只兽,跟人生存的环境不同,它才能如此“独树一帜”。
而亚玄的话也没有错,如果左丘真的尽职尽责的承担了自己的责任,那么玄门九家的悲剧,又怎么会如此上演?
追其根本,左丘的人终究不是兽,他们也有自己的欲望。
一方九州罗盘的背后,又是隐藏了多少人的欲望和秘密呢?
“还有就是易家。易珩,你可以说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你呢?你们呢?不也是为了得到帝王卦其中的秘密,而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和越家联姻吗?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而至于方法……谁又能说比对方高尚多少?仅仅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了所谓的爱情?可初衷呢?难道从一开始就不算是另外的一种背叛了吗?”
“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说不上谁的手段高尚。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仅仅越家一个,他们欠丘的,他们还。你们欠的,你们还。终究谁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