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局长听罢大为惊喜,振奋,“这样看来,如果黄毛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雪山里,一定走不了太远!那么画当年掉落的地方,就是最接近胡志辉目的地的地方!”陈副局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向萧芳芳问:“你还记得当年雪崩时你们所在的位置吗?”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萧芳芳,萧芳芳说:“我不记得路,每次去写生都是跟着队伍走。雪崩发生的时候我们都被冲散了,后来去找李老师的搜救队找了十几里路,才发现了他的背包,附近也没发现尸身,大家推测,他是在别的地方遇难的。”
陈副局长又把目光落在楚之翰的身上:“这样看来,知道当年位置的人,只有你的父亲了。”
陈副局长马上下令,联系上海的公安支队提审楚鸿飞,不料因为参与洗钱交易、雇凶杀人未遂的刑事案件还在公诉阶段,楚鸿飞有很强的抵触情绪,他拒绝配合,坚持称想不起当年的位置。
李心月决定亲自去上海找楚鸿飞,楚之翰当仁不让,为了严惩欧阳和胡志辉,他陪同李心月一起赶回了上海。
探监室,李心月走了进来,只见楚鸿飞戴着手铐坐在椅上,他神情冷漠。
李心月脸上略有歉意:“楚叔叔,你最近还好吗?”
楚鸿飞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别假惺惺的了,你把我送进来的,你现在问我好不好,你这不是笑话吗?”
大刘在旁边提醒:“楚鸿飞,注意你的态度。”
楚鸿飞瞪着李心月:“有事说事,打官司的时候,我可没见你这么吞吞吐吐。”
“我想求你帮忙,你一定知道雪崩前,你们所在雪山的方位,对不对?”
“画你都拿到手了,你爸妈也不可能活过来,为这点事,你还来烦我干什么。”
李心月焦急地:“胡志辉那么想要那幅画,就是因为里面藏了什么秘密,现在这是追踪他的唯一线索…”
李心月话音未落,楚鸿飞哈哈大笑,打断了李心月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胡志辉作恶多端,他亲口承认我爸爸是死在他手里!现在金小天很可能也在他手下遇害了,我求您帮我抓到他们!”
楚鸿飞冷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你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在你和我爸爸的师兄弟情谊上吧,让杀死他的凶手被捕,我爸爸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
“你爸已经死了20年,你为了一个死人,把我家还活着的人搞得这么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求求你了……这真的最后的机会了……”
面对李心月央求的模样,楚鸿飞狞笑着:“好啊好啊,报应来的这么快,你现在这个绝望的样子,真是让我非常满足。”
李心月垂下头,无助地哭了起来。
这时门口狱警又打开了门,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
李心月和楚鸿飞都看过去,只见楚之翰推着陈正茜走了进来。
陈正茜面色苍白,但神情淡然,目光坚定。
楚鸿飞看到陈正茜,情绪有些激动,他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审讯椅锁住他并不能动,他关切地看着陈正茜:“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出来走动身体还受得了吗?是不是他们给你施加压力了?!”
李心月站到一边,把位置让给陈正茜。
陈正茜温柔地看着楚鸿飞:“鸿飞,该认错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向她认错?她害咱们家害得还不够吗?我现在这样,你这个样,还不都是拜她所赐?”楚鸿飞有点不敢相信妻子的改变。
“其实你心里知道的,把我们变成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李心月,而是我们自己……”
楚鸿飞干笑一声:“茜,你在胡说什么?你难道被她洗脑了吗?”
陈正茜眼神坚定,叹息道:“经过这些风波,打击,我再三反思,是我们自己造的业,就要自己来还……而我们现在,甚至已经影响了下一代,心月是如此,之翰也是如此……”
楚鸿飞猛地抬起头:“之翰,他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陈正茜转头看看楚之翰,楚之翰坚定地点点头,示意陈正茜说下去,“你出事以后,之翰一方面想替咱们赎罪,一面想为楚家报仇,就去山海集团做卧底。欧阳和胡志辉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的,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就不能再跟你我见面了。”
陈正茜眼里手闪着泪花,说不下去了。
楚鸿飞受到了震撼,他慢慢地看向楚之翰,眼里全是心疼。
楚之翰也说:“爸,是我们家做的错事,我们必须要自己承担。不过,要是欧阳的错,我们也决不沽息放过!”
楚鸿飞看着妻儿,只好说:“事到如今,我们做什么,还有意义吗?“
“鸿飞,错了这么多年,你真的不觉得心虚吗?我经常想,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头……但是回头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敢……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们能做一件正确的、应该的事情,哪怕只能再做一件好事,然后去接受该有的惩罚……起码我会心里安乐些……”
楚鸿飞戴着手铐的手努力往前伸,想要摸陈正茜的手。
陈正茜和楚之翰用请求的眼神望着警员。警员轻轻点了点头,楚之翰把陈正茜往前推了两步,两个人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陈正茜深情地看着丈夫:“鸿飞,回头吧,我等你……我在家等你。”
楚鸿飞老泪纵横,点头道:“好的,是我…错了。”说着他转身李心月,郑重地道歉:“李心月,我向你……认错。向你的父亲认错……”
李心月点了点头,“我和我的父亲接受你的道歉。现在,你可以告诉警方,当年雪崩之前,你们的位置是哪里吗?”
楚鸿飞点点头:“当然。”
李心月和楚之翰得到了账本的位置后,两人马上返回香格里拉,刚下飞机,拉姆就打来电话,告诉他们金小天找到了,李心月喜极而泣,疯了似的往公安局飞奔而去。
李心月走进公安局大厅,看到了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忙跑了过去。
公安干警们看到李心月前来,立刻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开的人群的另一端,只见金小天正披着毯子,蓬头垢面,鼻青脸肿,但脸上挂着那股熟悉的、有点痞气的笑容。
李心月走上前,金小天颤巍巍站起来,李心月一把抱住了金小天。
金小天马上叫出了声:“轻点轻点…疼。”
拉姆轻轻招手,大家心领神会地陆续离开,从外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李心月泪花闪动:“你果然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呀。”
李心月松开手,直直看着金小天:“你没事,那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撞车的时候,来不及跑了,只能从窗户跳了出去,幸亏山崖下面有树藤拦着,缓冲了不少力道,但摔晕在半山了。等我醒过来时,肚子都饿扁了,还卡在树上。我爬下来费了好大的劲…”
李心月心疼地摸着金小天的伤口:“臭贫!肚子饿了才醒!……还疼吗?”
金小天摇了摇头:“没事,这是之前被胡志辉打的,皮外伤。放心吧,我挺好的。”说时,金小天又抱住了李心月,“看到你为我这么担心,我好幸福。”
李心月紧紧贴在金小天的胸口,小声说:“听说你出了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才不是呢,听说胡志辉的下落都被你探出来了,你比我还能干呢。”
李心月哽咽着,“你就不能老实点,干嘛老这么油嘴滑舌的…”
金小天深情望着李心月:“知道我卡在树上想着什么嘛?我想着,我答应你要陪你继续去很多地方旅行,我必须做到。”
李心月爱怜地看着金小天:“你好好的,我们无论在哪我都开心!”
“我也很开心,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说着,金小天深情地亲吻了李心月。然后放开她说,“等我抓完胡志辉回来。”
李心月点头:“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金小天举起一只手:“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等我。”
金小天又亲了下李心月,然后甩开毯子,把手枪装进了枪套,朝门口走去。
李队带着金小天和公安战士们沿着楚鸿飞提供的位置一路找过去,半路上,他们果然发现了胡志辉的车子,李心月的画竟然被随意地扔在车厢里。
金小天明白,他们已靠近了目标,他和警察们开始持枪继续前行,小心翼翼地靠近坐标位置,果然发现,胡志辉正在带着众多手下正在那一带分头挖掘。
金小天等人隐蔽在石头后暗中观察,就在这时,天蝎挥着铁锹挖到一块硬物,他眼睛一亮,继续挖了几下,遂高喊:“辉哥,找到了!”
胡志辉等人纷纷跑过来,只见雪坑里埋着一个铁盒子,他马上取出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一个尘封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