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素素她们到达罗氏居住的佛堂时,罗氏已经备好茶等候他们许久了。
“之前都是阮惠失礼,还请姑娘原谅。”一见到安素素,阮惠便已经落落大方的过来冲着她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福礼:“姑娘能够过来这一趟,阮惠感激不尽。”
“无妨,你也是有苦衷的。”安素素倒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不放。微微一笑受了阮惠的礼,之后便抬手示意她起身:“我也只是散步消食路过,想着这些天受府上款待,如何都该过来谢过夫人的。”
“贵人折煞了,妾身久居佛堂,实在是愧对贵人的夸赞。”罗氏听了安素素的话忙也笑着冲她福了福身:“佛堂简陋,还请贵人莫见怪。”
双方又客套了一次才互相按主客之位落了座。安素素坐在宫祁麟身边,只看着罗氏手法娴熟的烹茶,唯有这客,才隐约窥道她的大家之风,行云流水之间显出的稳重大气,可不是一般人一时半会儿能够学得会的。
“夫人好手法。”安素素接过罗氏奉上的茶盏时,十分真诚的赞道:“我家姐姐也擅爱此道,曾经自幼便请名师求学过,只是在味道上,却仍然不如夫人这般醇厚回味。”
“不是什么值得夸道的,只是因妾身常年在这佛堂中无事可做,也就指着这个打发时光,什么事情都是熟能生巧,时间长罢了。”罗氏谦虚的笑了笑,眼底透着淡淡的落寞:“不怕贵人笑话,这还是我来到这宁海郡之后,第一次拿茶汤招待外客。”
“郡守竟然……”安素素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罗氏这话里的意思。
她这分明就是被软禁了啊!
这么久了,郡守府里又岂会没有女客来往,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罗氏招待的机会,那她在这后宅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光景?!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妾身早年还做过他会迷途知返的幻梦,只是梦就是梦,如何都成不了真的。后来便想着和离,只是贵人也知道,阮青这般嫡庶不分,是不敢透露半个字儿出去的!所以为了防止我与娘家通信,便想尽办法限制妾身的活动和交往。时间长了,也懒得争了!”罗氏苦笑着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才又继续说道:“这些年,那个女人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把持住了这府里上下的生计还不满足,便想着要来吞妾身的嫁妆,若不是二位贵人来访,妾身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郡守这般昏聩,他的父母就没有提醒吗?”安素素还是觉得怎么都有些看不透,按说这样的举动,稍微有些头脑的长辈,都会提出反对的吧!
没想到她这不说还好,一说罗氏脸上的黯然越发的重了:“早年公公还在世的时候,也会提醒两句让阮青收敛些,可每当这时,那个女人就会跑到婆母那里哭闹,说的难听至极,公公最后也被气病了,再后来公公过世之后,就更没有人来约束限制了。婆母只说我善妒不容人,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