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为了周氏,几乎是操碎了心。就连刘氏也有些为之动容。可偏偏她的这份苦心,周氏却是半点儿都领悟不到。
她这会儿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刘氏领了二十万两银子打了她脸面的事儿,所以刘氏刚刚从外面进来还没来得及福身向她请安,她便忍不住的抓起了桌面上的茶盅,毫不客气的朝着刘氏扔了过去:“贱人!你还有脸过来?!”
原本平息下来的怨气,在见到款款而来不见任何惊慌的刘氏时再次燃到了顶峰。
周氏恨恨的盯着刘氏,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一般的怨毒眼神并没有吓到刘氏半分,她仍旧是如往常一般的垂着眼眸,恭恭敬敬的冲着周氏福了福:“给母亲请安。”
“母亲让嬷嬷传话,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见周氏不叫她起身,刘氏倒也没有在意,缓缓的站起身来,难得的抬眸平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周氏,不等周氏开口便又自顾自的开口道:“其实母亲不说媳妇也知道,您一定是为了公公一早拨给我的那二十万两银子生气吧?!”
“母亲在担心什么,又在不平什么,其实媳妇都清楚。无非是觉得您嫁入安宁伯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别说是二十万两银子,就连两万两银子的差事,公公也从不曾开口交给您过。您刚刚进入伯府的时候,伯府有老夫人掌家;现在您才握了掌家之权不到半年,便又有公公交到了媳妇手里,所以您不甘,不服,对不对?!”
“若是换了媳妇,媳妇儿也觉得不服。可是母亲,您在生气怨恨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想一想,为什么会有眼前的局面呢?!”
刘氏看着周氏气呼呼的连气都快要喘不匀的模样并没有收口,而是继续慢条斯理的说着狠戳周氏心窝子的话:“远的不说,就说您掌家的这半年,府中的事务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也没有婚丧嫁娶一类的事情要办,可是这开销却比以往多出了两三倍。母亲,您说这银子,是怎么花出去的?!”
“媳妇儿知道,母亲对安宁伯府是有恩的。当年安宁伯府危在旦夕,是周家的老太爷出面,递了折子作保,又全力相助才让安宁伯府脱了泥潭,有了眼前的这个局面。可是恩情归恩情,虽然说当年周家老太爷是仗义执言,可若不是安宁伯府真的被冤,只是老太爷一句话,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然而也因为这份恩情,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公公为了周家拦下来了多少祸事,花费出去摆平琐事的银子,何止二十万两?!”
对于周氏这个处处拎不清的婆母,刘氏也算是真的忍够了。她抬手整了整面前的衣襟,而后才又继续无视周氏的气怒继续道:“何况,如今公公拨给我的银子也不是为了我的母家,而是为了安宁伯府!母亲大可以放心,我们刘家虽然不如京中的其他勋贵世家那般的显赫,却也不会为了这二十万两银子,去不顾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