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还是没理她。
山人自有妙计,你拿个擦屁股纸吓唬谁?
于是冲她嘿嘿一笑,将两根手指放进了嘴巴里,呼哧,呼哧打了两声口哨。
口哨声响过,院子里的小狼崽得到命令,颠颠冲进了厕所,冲我摇头摆尾。
我一下子抓住了小狼崽,放在屁股底下……就这样,用狼毛将屁股擦干净了。
然后冲嫂子示威地耸耸肩膀,提上裤子,系上裤腰带,就那么潇洒地走了。
翠花蒙了,不由伸出大拇指:“初九,你真行,俺算是服了。”
以后的十来天,都没跟她说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
渐渐地,我跟翠花的距离拉开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无奈。
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穿新衣,点灯笼,点炮仗,包饺子。
爹跟娘也忙得热火朝天。
过完年我就整整二十一岁,眼看就是奔三的人。
年初一都没闲着,喂牲口,修理马车,磨亮了老犁。
初二走亲戚,初三祭祖,刚刚破五,就赶着牲口下地了。
没有跟着茂源叔的响器班子继续唱戏,因为根本不喜欢唱戏。
这种活儿来钱慢,还受人欺负。
唱戏只不过是年前最困苦时候讨生活的必须,现在哥哥邮寄了三万块,有资金了,还是喜欢种菜。
于是,我套上那头老牛,把五十亩地全部犁了,满地青光光的麦苗一颗也没剩,犁了个精光。
我在前面犁,嫂子跟爹在后面清理麦苗。
很多人迷惑不解,站在地头叹息:“前进老哥,这五十亩地麦子,犁了多可惜啊?你家这是干啥?”
爹叼着烟锅子说:“不干啥,孩子想种菜,那只能种菜了。”
有的邻居捡起地上的麦苗,说:“可惜了的,收获这一季小麦以后也可以种菜啊?干嘛那么着急?”
我一边赶牲口一边解释:“不行啊,小麦长熟,正好耽搁一季菜。种菜是粮食利润的十倍。反正我把麦子犁了,大家乐意跟就跟,不乐意跟就算了。”
小麦苗长势喜人,已经开始返青。
其实年前就打春了,初五以后过了五九,五九半冰凌散,正是翻耕土地的最好时候。
五十亩小麦全部翻出来,是苦日子给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