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德全真的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感到了心痛。
因为跪在我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仇敌,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让一个老人跟自己下跪,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所以,我心里一酸,赶紧上去搀扶他:“张哥,起,快起来!你这是干啥?折煞弟弟了。”
张德全抓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初九,目前只有你能救我了,救哥哥一命,我没齿难忘。”
我长长叹口气,说:“张哥,你不地道啊。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啥?是诚信,是产品的质量!这个在最初做生意的时候人人就知道。
可你瞅瞅自己都干了啥?用那么劣质的钢筋跟水泥盖楼,你盖起来的不是房子,是坟墓!
三座楼,几百户业主,上千口人啊,一旦住进去,出现地震咋办?
当初仙台山的大地震你应该记得,死了多少人啊?难道你想仙台山当初的悲剧在大城市里重演?
这是造孽!是犯罪!是毁灭!是杀戮!你懂不懂啊?那些房子是多少老百姓一生的积蓄。咱不能为了钱磨灭自己的良心啊?”
张德全一边用手绢擦泪,一边说:“知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帮帮我吧。”
我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重新建设,我可以给你注资,这样的话,你的损失会减少一半,至少不会倾家荡产。
咱们用正规标号的钢筋,正规标号的水泥,也算是亡羊补牢,我找关系跟上面说说,不罚你的钱,也不会让你坐牢,有错咱改了,他们也不会把你咋样,只是工期会拖延几个月。”
张德全浑身一抖:“你说啥?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那……我找你干啥?”
我一愣:“那你想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