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到狼红了眼,狼看到人也红了眼。
现在大家谁也顾不得谁了,全都无暇分身。
大东二东被狼群缠住,我跟陶花被狼群缠住,张德胜也抄起文明棍,冲几条狼瞎抡。
我跟大东二东这边最倒霉,因为围攻大东二东的狼最多,而我不但要顾及自身安危,还要照顾陶花。
总之,人跟狼就那么杀在一起,直杀得昏天黑地,日月不分。
忘记了劳累,忘记了饥饿,为了生存下去,大家全都透支了体力跟耐力。
生存的意志让我们不得不奋力拼搏,没有人乐意死在狼的嘴巴里,没有人乐意被狼群扯得东一块西一块,最后变成狼粪,从那个肮脏的地方拉出来,滋润大地。
拼了,杀了!
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反正地上哪儿都红呼呼的。
更加不知道刺中了几条狼,斩杀了几条狼,反正我身上的衣服被狼爪撕破了,抓裂了,后背,两腿都是疼痛不堪。
左劈右砍,砍半天才发现,一条狼头挂在右腿上,狼身子没有了,早就被砍断,断裂的狼头滴滴答答在淌血,狼牙还叼在衣服上死死不松口。
暗夜里,我冲狼眼瞅一下,这东西跟地狱里出来的冤魂一样,还在瞪着我,瞪得老子接连打两个寒战。
我围着雪洞转悠,一边跟狼厮杀,一边嘱咐陶花别怕。
陶花在雪洞里嗷嗷大叫,抱着脑袋不知所措。
那边的大东跟二东想靠过来,保护董事长的安全。可他们根本过不来,三四条狼扯着他们的衣服,拼命地拉拽,呜呜嚎叫,看样子想把他们拖倒。
决不能倒下,倒下就糟糕了,非死不可。
狼攻击的就是人的咽喉跟脖子,倒下所有的弱点就暴露在狼牙面前,它们咬起来会更方便。
怒吼声,狼嚎声,刀子的挥舞声震慑长空,人跟狼全都显出临死前的极度疯狂。
而不远处,黑虎跟达瓦也被二十多条狼死死缠住,想过来搭救自己的主人已经无能为力。
渐渐地,我没了力气,感到刀子越来越沉,本来就饿得不轻,摇摇欲坠,那有力气跟狼拼?终于,被几条狼给逼得离开雪洞十多米远。
那条头狼终于逮到了机会,直奔陶花就扑。陶花在雪洞里,头狼够不着,于是就用爪子挠雪。
呼呼啦啦四蹄飞扬,积雪终于被挠开,陶花的脑袋从雪洞里一下子冒出。
陶花急了,猛地抓起匕首,直奔狼脑袋就刺。头狼眼疾头快,巨大的脑袋一摇,躲开了。
可能是惧怕女孩手里的匕首,一时间它愕然了,胆怯了。
没有下嘴,而是瞪着陶花练气功,胡子抖动,嘴巴抖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呜……呜呜……嗷呜!
陶花双手抱着匕首,冲着狼脑袋喝叫:“别过来!别吃我啊,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狼哥哥,咱俩商量一下行不行?你别吃我,因为我的肉是酸的,除非你是条母狼,而且正在怀孕……。”
陶花都吓得胡言乱语了,跟头狼谈判。
可头狼根本就不鸟她,嘴巴里发出恐吓,也多亏那条匕首救她一命,要不然陶花就真的完了。
我都要吓死了,手里刀子一挥呼叫一声:“陶花——!”
不管了,啥也不管了,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顾不得身边的几条狼一起冲我下嘴,顾不得他们咬到了我那个地方,甚至不知道咋着扑过去的。
飞身而上,瞬间将那条头狼给按在了身下,抱上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你个狼曰弄的,咬我就行了,干嘛咬陶花?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叱咤风云的杨初九!
滚下来的哪一刻,狼在咬我,我也在咬狼。
它咬上了我胸口的衣服,我咬上了它两只耳朵,拼了命的扯,狼在嗷嗷叫,我也在嗷嗷叫。
同时,手里的刀子也不分东西,来回乱刺。从山坡上滚到雪沟里,我不动了,头狼也不动了。
它的两只耳朵被我咬得血肉模糊,脑袋上的毛都被本少爷扯光了,胸口上也接连挨了两刀,刀锋刺穿了它的心脏。
滚滚的狼血飞溅了我一头一脸,胸口跟肩膀也被狼爪狼牙扯得乱七八糟,衣服全被扯没了,前胸的肌肉被抓个稀巴烂。
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丢开狼尸,顾不得疼痛,仍旧往山坡上爬,一边爬一边喊:“陶花……陶花……!”
陶花是跟着我滚下来的,滚到半山坡,就撞进了我的怀里,几条狼在后面依然对她的身体穷追不舍。
将陶花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刀子再舞,冲它们轰赶。
它们呲着白森森的牙齿,依旧冲我嚎叫,浑身的毛都炸成了刺猬,白森森的狼牙上粘着鲜血。
被狼群攻击,并不是灾难的终结,而是灾难的开始,就在这时候,更大的灾难爆发了。
灾难是张德胜最先引发的,老小子手抓文明棍,冲几条狼乱舞一阵,最后文明棍不见了。
因为文明棍被狼叼走了,一条狼猛地咬上他的拄杖,脑袋一甩,将棍子夺了过去,张德胜差点甩一个趔趄。
手里没了武器,几条狼就蜂拥而上,打算将老头一股脑撕碎。
可张德胜早有准备,左手手枪的扳机叩响了。
张德胜来的时候就带了枪,那是一把能装二十发子弹的小口径手枪。
他同样懵逼,二话不说,冲几条狼啪啪啪,接连打了五六下。
火光一闪,硝烟弥漫,其中三条狼被当场击毙,另外的两条吓得浑身发抖,脖子一缩,倒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