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胜跟黄姐早已将目标瞄准了我们工厂的仓库,也安排人盯很久了。
几天前他们就这儿安插了眼线,知道翠花将新做出来的服装全部送进了仓库。
那可是两个亿的服装,就那么被一把火点燃了,冲天的烈焰滚滚而起,迅速冒起一股浓烈的黑烟。
“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的服装,我们的两个亿啊!”顺子吓坏了,嚎叫起来,差点跟张德胜急眼。
张德胜微微一笑,拦住了他,说:“顺子,你别慌张,服装烧掉就烧掉了,我会还你半个工厂,比这些服装价值大得多。”
“你你……混蛋!竟然一把火烧掉了初九哥跟翠花姐的心血,好狠的心!”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一拳打张德胜脸上,但最终还是拍在了自己的腿上。
老张冲旁边的黄姐使个眼色,黄姐过来抱上了顺子的肩膀:“顺子,别怕,张总说话算话,他对付的就是杨初九,就是要让他倾家荡产。”
“你们烧了我们的工厂,这是触犯法律!会坐牢的!!”顺子的眼睛冒出一团火,牙齿咬得嘎嘣咯嘣响。
“放心,不会的,纵火的人是我们收买的,就是z市一批混混,亡命之徒,这件事没人知道,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
“可我以后怎么面对初九哥?怎么对得起他的栽培?你们这是陷我以不义!”
黄姐微微一笑:“义气多少钱一斤?钞票才是实实在在的。你已经骑虎难下了,别忘了你跟张总签约过协议,那个协议上有你的名字,而且你配合了我们。如果杨初九知道这把火是你带着我们放的,他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黄姐的脸上现出一股狞笑,在顺子的小白脸上拧了一下。
顺子崩溃了,瘫软了,知道张德胜跟黄姐利用了他,将他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两个人的心好歹毒,这一把火,等于让他跟通明服装厂的关系彻底决裂,成功被他们拉下了水。
眼瞅着滚滚的烈焰,顺子的心在滴血,咋办,咋办?
要不要通知初九哥,要不要拨打119?如果火警赶来得及时,说不定大部分的服装能抢救出来。
可他的手机刚刚拿出,就被张德胜按住了:“顺子,你要想清楚,只要这个电话打过去,你就完了,会成为杨初九第一个怀疑对象,难道你想坐牢?”
“那你说……我咋办?!”顺子的声音有些绝望。
“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既然大火烧起来了,咱们走,回家喝庆功酒去。”张德胜冲司机摆摆手,司机猛踩油门,汽车呼啸一声开走了。
十几个保安是从厕所里瞅到大火烧起来的,猛烈的火光瞬间映红了半天空。
仓库里可都是服装,布匹见火就着,不要说靠近,距离十多米远,热浪就扑面而来,根本走不到前面。
老刘傻了眼,十多个保安也傻了眼。
“着火了,着火了!快!大家快通知初九哥,报火警,快呀!”老刘的声音在哆嗦颤抖,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给工厂造成两个亿的损失,厂长跟总经理知道自己监护不力,一定会炒了他,说不定会将他告上法庭。必须赶紧补救,报火警,通知消防队赶紧来。
十多个保安也开始呐喊:“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啊,救命啊!”
这么一喊,四周的居民全部被吵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哪儿都是呼喊声,哪儿都是嘈杂声。
居民楼上的群众往下跑,家属院里的人往马路上跑,纷纷过来看稀罕。
很多人冲着大火看热闹,没人上去帮忙,还在评论:“介他妈谁?介么倒霉,火太大了,火苗子腾腾滴,好像放烟花,今他妈美。”
的确很美,在这个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过年都不准放烟花。
大火一起,特别壮观,冲天的烈焰卷着浓烟,足足冒起三层楼高。
十多分钟以后,火警才赶过来,救火车开始抢救,首先切断电源,然后喷水。
因为服装的包装被人从窗口浇进了汽油,火势很难扑灭,水一冲,烈焰反而越来越大。越烧越旺。
最后,火苗子从门缝里出来,竟然顺着院子燃烧,将大院里几个老树也点着了,人群被呼呼啦啦逼出去老远。
我跟翠花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吵醒的,老刘终于将电话打给了厂领导。
等我扯着香菱赶到,发现翠花来了,韩苗苗也来了。
“我的天!我的衣服,我的钱啊!”韩苗苗大声惊叫,白眼一翻,当场晕死了过去。
香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女人颤抖着说:“初九,谁干的?谁祸害我们?好残忍。”
翠花却一句话也没有,表情很凝重。
我说:“是老张,张德胜!我曰你娘!这是要把老子斩尽杀绝啊!好狠的心!”
翠花说:“初九?两个亿就这么没了,咋办,咋办啊?”
我也不知道咋办,一屁股坐地上哭起来:“天儿啊,地儿啊,日子没法过了,那个恨心的王八蛋放的火,祸害老子啊?生闺女没眼儿啊,生儿子没丁儿啊,老婆半夜来姨妈,找不到卫生纸啊,就算找到质量也不好啊,当场抠破啊……呵呵呵呵。”
我哭得很悲痛,里面的服装几乎一件不剩,谁丢失那么多钱,还不哭个悲痛欲绝天崩地裂?
我哭,翠花也哭,香菱跟我们抱在一起,哭得声泪俱下,好像死了全家。
哭完了,大火也扑灭了,走进仓库一瞅,果然,哪儿都是烂布头,哪儿都是黑漆漆的包装箱,一件好衣服也没有留下。
于是,我们报了警,警察纷纷赶来,勘察了现场,当天就立案了,接下来是抓捕纵火的罪犯。
张德胜安排在工厂的眼线,是大火烧完回到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