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时间进入十月,仙台山的修路工程终于完成。
随着一声祝贺的鞭炮声齐鸣,所有的工人全都欢呼起来,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欢歌起舞。
响器班子又成立起来,村子里的锣鼓队秧歌队也成立起来。大东二东又叫来一帮子洋鼓洋号,整个仙台山再一次热闹非常。
人们庆贺大路的通车,也庆贺仙台山再次走向新的纪元。
隐蔽的大山不再寂寞,从此以后跟外界彻底牵手融合,山里的产品四通八达,远销到全国各地更加方便。
我们还进行了剪彩仪式,一把手也来参加。
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跟我一起站在舞台上,几把剪刀咔嚓绞下去,剪彩仪式成功,下面就是一阵锣鼓声齐鸣。
还是老样子……洞洞洞洞大!弟弟弟弟大,洞洞大呀弟弟大呀,炕上有个娃!七八隆冬强东强,光光光!炕!炕!炕!
喜庆的乐队从省道的大路上,一直通到村子口,哪儿都是奇装异服的人群。
茂源叔跟我爹,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也化了妆,打扇鼓,划旱船。孙桂兰把自己打扮成小媳妇那样,身穿古装,腰肢扭得像陀螺。
桂兰嫂老了,差不多四十了,可小腰还恁细,小姑娘一样,一对鼓鼓的……乃,也甩得东摇西晃。
香菱,陶花,翠花,杏儿,全部加入其中,腰里系着丝带,同样花枝招展,仙台山显出了再一次的喜庆。
好多领导坐在看台上对下面的女人品头论足,这个真好看,那个多年轻,这是谁的媳妇?呀!大东的媳妇陶寡妇,样子像个汽油桶,秧歌也扭得跟滚油桶差不多。
那个嘞?呀,瓜妹子,恁瘦!像个大马猴,给她根棍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到西天取经去了。
就在大家乐得稀里哗啦兴高采烈的时候,二毛从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初九!初九,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小子嗖地一声冲上看台,跟疯了一样抓住我的手,用力晃荡。
“你小子住手!拉女婿呢?干啥这是?好多领导看着嘞。”老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台下。
要知道,不单单各界的领导在这儿,台下还有好多小报记者,电视台记者跟网络调查员。
他们如果拍到不雅的画面,传上网络,电视新闻,老子的颜面往哪儿搁?岂不是破坏仙台山的形象?
“初九,不好了,我媳妇,陶二姐不见了!”二毛仍旧气喘嘘嘘说道。
我眼睛一瞪:“滚!找媳妇,家里炕上去找,跑老子的会场倒啥乱?”
“初九,会议对我不重要,媳妇对我才重要,走,赶紧帮我找媳妇!”说着,二毛就把老子往台下拖。
我曰他仙人个板板,这不给老子败兴嘛?
“二毛,你慢着,到底咋回事儿?你说清楚。”我赶紧挣脱癞痢头的手。
“我媳妇不见了。”
“在那儿不见的?”
“俺家饲养场的被窝里,头天晚上睡觉好好的,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二毛的光脑门上都是汗。
我说:“是不是被耗子拖走了?”
“放屁!你媳妇才被耗子拖走了,那么大个人,耗子能拉走?”
“对不起,我没空,自己媳妇自己找,老鼠洞啊,粮仓啊,红薯窖啥的,仔细找找,你媳妇又没给我,问老子管个毛毛用?”我是真懒得搭理他,继续冲一把手招手,微笑。
二毛说:“初九你变了,变得膨胀了,虚荣了,眼里六亲不认了,别以为当个破董事长有啥了不起的。要是你媳妇没了,你找不找?”
“废话!当然找!“
“那老子媳妇没了,你就不能帮忙找找?”
“对不起,因为你媳妇是陪着你睡觉,我媳妇是陪着我睡觉。你媳妇找回来也不能陪着我睡不是?自己找吧,拜拜!”
二毛差点没气死,上去揪了我的脖领子:“杨初九你个王八蛋!我怀疑陶姐被人绑架了!”
“啊?”我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绑架嘞?谁干的?”
二毛怒道:“我怀疑是张德胜干的,一定是他跟大金牙把俺家陶姐捆走了,意图强贱,说不定这时候陶姐已经被他俩给……咔嚓多少回了。”二毛都不敢想象。
瞧着二毛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只好说:“中,李队长就在那儿,我帮你告诉他,让他带着手下,再招呼四哥,带上咱们的保安,帮你找行不行?”
二毛点点头擦擦眼泪:“行!初九,谢谢你。”
于是,我立刻招呼李队长,也叫来了四哥,这两个人带上几十个人在四个村子找开了,寻找陶姐的下落。
起初,我以为陶二姐在人群里,因为她也喜欢热闹,可能在扭秧歌,打扇鼓,也可能在划旱船。
可老四带上三十多个保安,李队长带着二十多个民警前前后后将四个村子翻腾个遍,将人群找个遍,也没有发现陶二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