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跟哪?阮珠一事反应不过来,虽然早知道这家伙打得鬼主意,但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到让她无法接受:“不……父皇不要答应他,珠儿担当不起。”
遗书!轩辕敏之用唇形说着,气得阮珠脸色发白。
皇帝露出讶异的目光:“敏之,朕没听错,你想当珠儿的侧夫?”
轩辕敏之站出来:“求父皇恩准,儿臣今生只认准阮珠。”
皇帝朝阮珠看去:“珠儿,你的意思呢?”
“我?”阮珠受轩辕敏之威胁,不知如何是好,把烫手山芋丢给老公,希望他拒绝:“这种大事,但求夫君做主,珠儿没有权利答应或不答应。”
本来妻子纳侧夫需要正夫同意,云世一不在场,就要比小四高一级的小三出场吧!
轩辕宗之知道太子的鬼主意,若不但应允三哥的要求,太子妃弟弟说不定会趁机而入。
果然太子大声声道:“五弟媳已经有了一个岐王,再有一个显然不合礼数,不如把儿臣的内弟纳给她。儿臣内弟文武全才,人又俊朗,是不可多得的男子,五弟媳一定会喜欢。”
轩辕敏之恼怒起来,面色一片阴寒:“你内弟再好,能赶上我吗?”
轩辕宗之沉思片刻,拿定主意般的朗声道:“我以珠儿第三任侧夫名义,同意三哥敏之入住岐王府。但必须遵守岐王府规矩,不可寻隙挑事。”
“既然宗之同意,这事就定了。”皇帝问王伯恩道:“宰相看看有什么好日子,不妨今日就把婚事定下来。”
王伯恩叫人找来皇历算日子,算来算去,本月十六是个吉日,宜嫁娶,但时间仓促,准备不来。往后推要等到两个月之后才能有。
轩辕敏之不乐意了,别说两个月,两天他都嫌长,给皇帝大礼参拜:“父皇,不如就定在本月十六,儿臣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排场。天楚正跟南疆反贼作战,父皇不是也说过,凡是要节俭。”
皇帝头疼道:“可是距离十六还三日,聘礼上的事情都很麻烦,我们还在赶路,如何能给你操办婚礼?”
“不用麻烦,布置个喜堂,把我娘子直接抬进去就行。”
阮珠腹诽,我现在还不是你娘子!
太子满脸鄙视,撇着嘴道:“果然是在蛮夷之地长大的孩子,一点礼数都不懂,听说你们那里的人都批发刺身,大白天赤身露体很平常。不知道三弟如今可还是清白之身,别把不干净的病带进岐王府。”
轩辕敏之勃然大怒:“你狗嘴里不长象牙,我现在就让你检验,若我不清白就撞死在这黄鹤楼的柱子上。若证实你血口喷人,我就当场撕烂你冒浑话的大嘴巴。”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自家兄弟闹什么?”皇帝露出不耐烦,皇帝的威严拿出来,众人都闭住嘴,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皇帝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到上面的题诗,顿时起了兴致:“朕看珠儿不反对,婚事就定在三日后,正好行船多日闷得慌,趁机会在江城歇上几日。宰相,你交代下去,时间是急了些,但是婚事一定要办好了,万不可委屈了珠儿。”
“老臣知道,陛下只管放心。”王伯恩站起身接令。
轩辕敏之眉飞色舞,他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样容易,看向阮珠的眼神充满情意。
皇帝的旨意发下来,轩辕小四算是阮珠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猪肉,要是不答应敏之的婚事,太子妃的弟弟有可能趁虚而入。跟一个不认识男人上床,还不如杀了她。
接下来众人都在黄鹤楼用饭,席间,皇帝不停夸耀阮珠,指着手中的扇子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多美的意境,不知这首诗的名字叫什么?”
“回禀父皇,这首诗名叫《山居秋暝》”阮珠窃取的多了,也没多大在乎,面色自然。
轩辕宗之温润的眼神看向妻子:“这首诗自从你在澜州吟咏之后,便流传开来,连小孩子都朗朗上口。我对父皇提起是你大作,你不知父皇当时有多惊讶。”
“何止呢?”皇帝一边喝着黄鹤楼的地产名酒,一边道:“朕听岐王说‘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这样的好诗,你可以张嘴就来,就凭这项本事比很多男子都强。”
太子眼珠微动,突然道:“岐王妃既然有这样的才华,为添父皇助兴,不如就以黄鹤楼为题,再来一首如何?”
皇帝对诗词非常喜爱,立即附和:“珠儿诗词造诣很深,吟咏出来的一定是难得的佳句。”
阮珠知道太子在为难她,于自己与宗之,她都不能丢了这个脸,思索片刻道:“谁家笛里弄清秋,黄鹤归来识旧游。汉树有情横北斗,蜀江无语抱南楼。”
她把范成大的诗句里的中秋改成清秋,虽然也不应景,但没办法了,实在想不起来。
太子冷笑道:“现在可没到秋季。”
皇帝摆摆手:“汉树有情横北斗,蜀江无语抱南楼。这南楼,就是黄鹤楼。别管到没到秋季,绝对是首难得的好诗,宗之,你妻子很有才气。”
轩辕宗之瞄了阮珠一眼,心里得意之极。
一直到了下午,众人才各自散了。老皇帝自有地方住,被当地官员接待去了临时行宫。虽然是临时的,但豪华精美不亚于京城皇宫。
轩辕宗之和妻子朝江岸停泊的岐王府大船走去,官员们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但阮珠的三个孩子还在船上。本来轩辕敏之还要跟着,被宗之冷言冷语说要注意影响,别毁了清誉,给打发了。
来到江岸,距离老远,阮珠就看到二妹阮玉的身影,站在一条破船上,把一个布包递到一个衣服陈旧的中年女子的手里。布包很沉重,一眼就能看出来包着银子。
“娘子,你看那人是不是你的母亲。”轩辕宗之指着船上的中年女人。
阮珠也看出来了,的确是阮夫人,想不到她落魄到这种境地,竟然也随船跟来了,是打算去澜州吗?投奔谁,阮子旭,还是云家?
阮珠不知如何是好,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她与阮母相处没多少时间,感情淡薄。阮玉却是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即使母亲偏颇的厉害,但与生俱来的母女感情,不是些微裂痕就割舍。
阮夫人拿到包裹,神情复杂,转身用手擦去流出的泪痕。
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做小买卖的、挑担子的、打渔归来的、来回走的行人,非常吵杂。平时想找一个人都很难,但偏偏阮玉一回头,就在人群里看见了阮珠。
她呆了呆,喊出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