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摇摇头,不置可否地道:“这世上,哪有人真的不求回报,要真那么洒脱,也就不会走上官路,靠这种法子讨好四爷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这个送瑇瑁甲的,眼光长远?”柳嬷嬷扶着若音到床边。
“我也说不准。”若音躺下,淡淡道:“今晚就你守夜吧。”
“是。”柳嬷嬷遣散了奴才,将蜡烛吹熄后,就在床边靠着。
若音虽平躺着,眼睛却是睁开着的。
她在想,是什么样的人,送来了瑇瑁甲。
在这市侩的清朝,有人吃不起饭,有人力争上游。
能在四爷底下当奴才,那绝对就不是等闲之辈。
因为四爷这样的人,非常难伺候。
她不相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献殷勤。
只是每个人需求不一样罢了。
世俗点的,是为了钱财。
就连官场上的人,也是追求名利和钱财。
但这种不收银子的,估计就是银子不吸引他。
这样的人,看起来是无欲无求,却是最聪明的。
因为......不求回报才有心,会一直让人心存亏欠,还显得特会做人。
若音慢慢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罢了,人不要银子,她也没法子。
待四爷回来,自然能还这个人情的。
次日清晨,若音一起床,就听柳嬷嬷乐呵呵地道:“福晋,前院让人来传话了,说是二阿哥的高烧退了,早上起来还嚷嚷着热,喝了一碗粥呢。”
“当真?”若音随意套了件外衣,高兴得像个孩子。
“千真万确。”柳嬷嬷从顶箱柜里,给若音挑了件藕荷色的旗装,上前伺候着。
若音随意梳妆了一番,就去了前院。
当她看到弘修在院子,跟奴才嘻嘻哈哈玩耍时,这才悄么么地离开了。
好了就好,那她就放心了。
在回正院的路上,一丫鬟小跑到若音跟前,道:“福晋,不好了。”
“你个丫头片子,大清早的,会不会说话啊。”柳嬷嬷训道。
若音则扶着柳嬷嬷的手,淡淡问:“说吧,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回福晋,祠堂那头出事啦,李侧福晋一早见了红,还晕倒了。”丫鬟一看就是新来的,见了这种事情,就慌了神。
柳嬷嬷听见李氏就来气,“见红就见红呗,多大点事儿,又不是没了。真不是我说,瞧着李侧福晋平时挺健壮的,不过跪了一晚上,身体就虚了。”
到底多吃了几十年饭,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若音居高临下地扫了眼丫鬟,随即抬头,远远望着祠堂的方向。
淡淡道:“看在二阿哥病好了,大阿哥的药材,也齐得差不多的份上,你去告诉李氏,叫她回院里养胎,全当是给大阿哥积福了。”
既然孩子们都没事,她又是那个理智而冷静的乌拉那拉·若音了。
说完,她绕过丫鬟,回了正院。
接下来的时间,若音一刻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