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脸蛋晄白虚浮,即便是闭着眼睛,双眼也瘦得眼球外突。
颈部僵硬到向左侧倾斜,头皮底下的经脉,竟是比刚出生时,还要显眼。
头发黄细且稀,头皮光亮绷急。
额头上还有鹌鹑蛋大小的凹痕,瞧着就触目惊心。
也难怪年氏一个月子坐下来,也跟着瘦了。
换谁生下这么个孩子,能不操碎了心,那就怪了。
“冯太医和四爷请的那些名医呢,他们可有说什么?”若音转头,问像年氏。
可年氏早就哭成了泪人,喘都喘不过气来。
还是年氏身边的紫青回道:“这些日子,冯太医和那些名医一直在给五阿哥治病。今儿一早,五阿哥病情加重时,他们也来瞧过了。如今他们正在偏房商量,想必待会就有结果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在这等结果吧。”若音在床边的圈椅坐下。
然后,李氏几个,才跟着坐下。
年氏则无力地靠在床边,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五阿哥。
大约一炷香后,众人没等到几个大夫的结果,倒是等到了四爷。
随着苏培盛的一声唱报,四爷便进了屋。
若音几个,赶紧起身行礼。
奈何四爷心情不好,竟无视了一屋子的女人。
抬脚至床边,扫了眼五阿哥,没说话。
弄得屋子里安静得不像话,个个都屏气凝神。
良久后,他才淡淡问道:“大夫都去哪了。”
“在......在偏房......”一个奴才回。
苏培盛偷偷瞥了眼四爷的背影,就道:“还不快把他们叫来!”
“是。”奴才应了后,就赶紧出去了。
片刻后,冯太医和大夫们,就进来了。
若音数了下,加上冯太医统共有八个。
其中一个,还是洋人的面孔,估计是传教士来的。
看来,为了给五阿哥治病,四爷没少费心思请各处名医。
这八个人进屋后,就朝四爷的背影,行了大礼。“尔等见过四爷。”
然而,四爷就那么背对着众人,什么话都没说。
一时间,空气就跟凝固了一般。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后,只有冯太医敢出声。
“四爷,五阿哥的解颅之症,我等经过几月的医治,却还是无力挽救。如今五阿哥又病情加重,颅内已感染了炎症,只怕......已无力回天,还请府上准备一下后事吧......”
此话一出,屋子里更加安静了。
只有年氏崩溃地道:“不......你们一定要治好五阿哥,他会好起来的,他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的......”
年氏语带哽咽,声音里透着自个都不怎么相信的心虚。
李氏和钮钴禄氏对视一眼,眼里透着幸灾乐祸。
若音只看着四爷的背影,心情有些沉重。
只见四爷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非常缓慢地捻着佛珠。
他就那么背光而站,通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
谁也看不到他的情绪。
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