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子被贬为贵人,院里的奴才少了许多。
从原来的几十个,到现在只几个。
加上主子现在病重,就那几个奴才,哪里照看的过来。
导致她不过一会子没看住主子,主子便......割腕了。
她的傻主子啊,怎么这般傻。
毓贵人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道:“错了就是错了,说那么多,还不是一样,死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位份吗......”
早在她将哥哥的事情告诉皇上时,她便没打算活了。
如今她该做的都做了,也不想再苟延残喘下去。
她对不起生她养她的年家,愧对哥哥多年来对她的照料。
这些,压得她喘不气来,让她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可您不说清楚,就让他们误会您,奴才替您叫冤呐,明明您不想这样的。”
“钮钴禄氏不比我们年家,是满洲八大家族里的,加之熹妃的母族素来不犯事,如今皇上才处置年家,自然不好转头又将钮钴禄氏家族给端了。”
毓贵人喘了几口气,继续道:“一个是即将落败的年家,一个是风头正盛的钮钴禄氏家族,孰轻孰重,皇上心中有数。所以,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何必给皇上添堵呢。”
“主儿,您就是太为皇上着想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您宁愿多承受不必要的误会和委屈,都不想皇上为难。”
毓贵人摇摇头,道:“我不止是不想让皇上为难,也正因为这个时候了,本宫才不想给皇上留下多坏的印象,我不光要为自己善后,还要为二格格和四格格,还有年家善后。这样我死了以后,他们不必受到牵连,能过的好些。”
“否则,我也没脸去地下见那三个可怜的孩子......”
“娘娘......“紫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本想说娘娘这么好,一定不会下地狱的。
可是这样说的话,好像也不对。
因为她不想主子死啊。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唱报声:“皇上到!”
“你出去吧,我想跟皇上单独说会话。”毓贵人道。
紫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多时,毓贵人看到门口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他身长八尺,龙颜甚伟,光壁刺眼龙袍裹身。
脚踩墨色龙纹靴子,步伐均匀而稳定。
他逆光朝她走来,明黄色的袍角随着走动掀起金色的骇浪。
一如她进府当日那般俊朗、薄情、还有疏离。
“皇上,您来了......”她说着便要起身,可是还没站起来,身子就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要说她是装摔倒,四爷是肯定不会扶她的。
但她确实是病得不行了。
到底是替他生过阿哥和格格的女人,还没到临死扶一把都不愿意的地步。
四爷一个大步向前,君子般扶了毓贵人一把。
奈何毓贵人身子虚弱,就跟喝醉了的人一样,完全没有自主的力气,身子特别的沉。
加之四爷扶的时候,身躯微微前倾,导致重心不稳,毓贵人就那么跌在他的怀里。
而他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坐在了上好的羊毛地毯上。
“皇上,臣妾以为您不会来了......”毓贵人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