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四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听了女人质疑的话,眼底立马染上一层阴霾。
那眼神仿佛在说:皇后,你居然敢质疑朕,找死?
若音咽了咽喉咙,从床头取了一块金属材质的牌子,那是他赐给她的免死金牌。
“皇上,我,我有免死金牌。”
男人看了眼她手中的免死金牌,“它只免死,不免侍寝。”
他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脸颊旁的秀发,“且你确定现在用它不会太过浪费?”
“这免死金牌不是可以免九次吗,臣妾现在就想用一次,臣妾不怕浪费。”
“朕不同意。”男人声音黯哑,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并且,他夺过她手里的免死金牌,随意扔在了床角。
“皇上,您怎么能把我的免死金牌给扔了,您到底想干嘛?”
“那次在官府驿站,你不是说朕好大的皇威么,朕现在就要施展皇威!”男人狠厉地道..........................................
凌晨的时候,若音才睡下没多久,就又醒来了。
虽然她现在有失眠的毛病,但她不是因为失眠才醒来的。
而是被身边异样的动静给吵醒的。
确切地说,是被枕边的男人吵醒的。
可黑漆漆的,她又看不见情况。
于是,若音掀开床帐,点了一盏灯。
她转头一看,枕边的男人明明眼睛紧闭。
可是眉头却紧蹙,似乎在做噩梦。
他还拼命摇头,仿佛想要晃走那些令他痛苦的画面。
就连俊朗的脸颊,也满是汗水。
若音不自觉地抬手,想要抚平他熟睡时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可是指腹才触及他的眉毛,手就跟触电似得,让她惊醒。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她又将手往回收。
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走,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擒住。
下一刻,男人猛然睁开眼睛。
深邃的墨瞳宛如一汪冰窟窿,令人不寒而栗。
脸上的表情也阴鸷可怖,隐隐透着杀气。
指腹也慢慢移到她的脖颈,死死锁住她的喉咙。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若音感到惧怕。
因为她看出来了,他现在虽睁开了眼睛,却还是属于没有意识的。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除了嗜血和杀气,空洞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她张了张唇,艰难地道:“皇上,是臣妾。”
可她的话才说出口,男人掐着她脖子的手更加大力了。
若音只好用手捶打他,用脚踢他,“胤禛,你放开我,我是若音。”
这一次,男人听了后似乎有了反应。
力量无穷的手,逐渐松开她的脖子,转而一把将她带入怀里。
夜,如此的寂静。
若音只听到男人胸腔里的心跳,以及他在她头的那些。
可是,那晚仪贵人在他房间后,零碎的画面被噩梦所取代。
回宫后,他几乎每晚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而皇后,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也就算了,他发现一旦和别的女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他就会有不适感。
那种不适是来自心底里的厌恶和排斥。
同时,会伴随着大脑隐隐作痛。
如果不及时终止的话,疼痛感会逐步加重。
这样的情况,起先是宫里头的宫女替他更衣洗漱换鞋开始。
导致他回宫后,一直没有翻后宫谁的牌子。
还将养心殿贴身伺候的宫女全部换成了太监。
渐渐的,后宫开始有一些风言风语。
这对于男人来说,是关乎尊严的问题。
他便故意翻后宫牌子,看是不是对所有女人这样。
事实证明,他对皇后以外的所有女人都有很强烈的厌恶感。
可这让他更加的不悦。
因为皇后冷漠的态度,以及她说的那些话,让他不喜。
他不知道失忆前的他是怎样。
但是起码现在,不爱他的,就算再如何,他也不会心悦于她。
自那以后,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的更甚了。
直到上次社日节,皇后醉倒在他怀里泪眼汪汪地说,她不能没有他,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的他,她都喜欢。
她还说,这些日子她都是故意气他的。
想到这,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睡梦中的若音就跟有心电感应似得,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监视她。
睁开眼,男人就撑在枕边,直勾勾地盯着她。
然而,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他就收回了眼神,还坐直了身体。
仿佛她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道,“起来,伺候朕更衣。”
“哦。”若音坐起来,可脖子却跟落枕了似得,没来由的酸痛。
她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见状,男人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若音一面揉后颈,一面抬眼,娇嗔地横了眼男人,“您昨晚做噩梦,臣妾见您蹙眉,想必很是痛苦,便想帮您抚平眉头,结果您倒好,突然掐住了臣妾的脖子,好在后来我大声让您松开,您才作罢,否则今儿醒来,臣妾都要见不着您了。”
“朕看看。”男人在一旁坐下,低头看着她的脖子。
正如她所说,当真有一圈很浅很浅的青色勒痕。
四爷长眉紧蹙,不由得严肃训斥:“你可真是个蠢东西,见形势不对,就不会躲远点,你是闲命太长,还是觉得朕不会伤到你,嗯?”
“当然是觉得皇上不会伤害臣妾呀,昨晚您听说是我后,可不就松开臣妾,还把臣妾抱在了怀里呢。”若音眨巴着眼睛。
对于女人一贯以来的甜言蜜语,四爷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罢了,你好生歇息。”
可若音却不依道:“别呀,臣妾能行的。”
若音说着就掀开锦被,抬脚下了床。
四爷回头,蹙眉看着她。
只听女人低头垂眸,温柔如水地道:“皇上许久没在臣妾这宿下了,臣妾想贴心一些。”
不装得像样点,怎么骗过他。
本以为在暂时顶着皇后头衔的这段日子里。
她能避免侍寝就尽量避免。
秉承着拒绝没有用,但也不主动蛊惑。
并且,没事肆无忌惮的激怒他,让他对她反感。
谁知道昨晚她什么狠话都说了,他听了后却根本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