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青听见沈云舒叫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折好的宣纸,呈给了沈云舒。
沈云舒接过,便将那叠手稿交给了刘德胜,让刘德胜递给了康成皇帝,她继续对康成皇帝说道,“皇上,请您仔细看看这几幅字的字迹,皇上是否能够从中看出哪些是出自王爷之手?”
刘德胜命几个太监将手稿在康成皇帝面前一一展开,排成一排,康成皇帝放眼望去,顿时有些傻眼。
只见那些手稿上的字迹,均是苍劲有力,颇有风骨,且风格如一,看在他的眼中,分明都是一样的呀!
康成皇帝冷着脸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继续看着这些手稿,佯装作细细鉴别的样子,却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虽然曾经他对书法也是颇有研究,但是毕竟不是精通,并且,他当了皇帝之后的这些年,便也再没有潜心研究过书法了。
沈云舒当然知道康成皇帝的为难,要他当着众人承认自己根本鉴别不出这些字迹,那是多没面子的一件事!
今日,她已经让他够没面子的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回答。
“皇上,”她开口说道,“这些手稿若是让臣妾来鉴别,臣妾是一张都辨别不出来的,只有对笔迹鉴定的书法大家,才能够清楚地鉴别出来。所以,臣妾想请一位书法大家来帮忙鉴定,还请皇上首肯。”
康成皇帝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问道,“你想请何人?”
“西陵丞相蔡良翼蔡大人。”
听了她的回答,康成皇帝有一些意外,甚至还颇为不解,这宁庭禹和王景涵都在现场,为何她会请西陵使者?
似乎是知道他的不解,沈云舒解释道,“皇上,在这些手稿中,便有臣妾邀请宁夫子和大公子的临摹之作,因此他二人不便出面鉴别。而蔡大人是九州大陆出名的书法大家,对于笔迹的鉴定更是独树一帜,放眼我整个后梁,没有人能够望其项背的,且蔡大人又是西陵的贵客,请他出面鉴定,也不至于有失公允,只是不知蔡大人是否愿意受累?”
沈云舒的这一番吹捧,惹得蔡良翼不得不出列表态了,“王妃娘娘实在是过奖了,臣愧不敢当。若是能为娘娘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见蔡良翼都已经同意,康成皇帝也只能客气道,“那便有劳西陵贵客了。”
“不敢当。”蔡良翼说完,便上前,仔细端详着面前呈现的几幅书法,面上透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半晌,他重新回过身,对着康成皇帝和沈云舒各作了一个揖,才开口说道,“虽为临摹之作,然这几幅大作的落笔之人,皆是一等一的书法大家,臣实在是荣幸,能一饱眼福。”
说着他迈步走到几幅的手稿之后,用手示意了第一幅和第三幅字,开口说道,“皇上,这里一共六幅书法,这第一幅和第三幅的字,笔法基础扎实,用笔有轻重之分,气韵流畅,虽然极尽模仿了王爷书法的豪放之气,却还是透露着儒雅之感,这两幅作品应当是出自宁夫子之手。”
说完,他又走到了第四幅的书法后,再次开口,“这第四幅和第五幅的书法,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犹如铁画银钩,点画流畅,即便是临摹之作,亦是盖不住这落笔之人的潇洒大气。当今世上,能够做到这般刚柔结合的,非大公子莫属。”
“蔡大人真是好眼力!不不愧是笔迹鉴定大家!”沈云舒由衷地佩服道。
“王妃娘娘过奖。”蔡良翼说着又走到最后的那一幅作品前,继续说道,“这第二幅和第六幅,便是出自王爷之手。王爷的书法,铿锵有力,功架十足,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放豪之外。然王爷之字,重不在技法和章法,而在意境,技法和章法尚可以模仿,这意境却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因此,臣以为,任何擅长书法之人皆可以临摹王爷的笔迹达到形似,却无法实现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