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是勋贵但他更是皇亲国戚,闻言之后也没有太大反应,沉声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事说完气氛缓和了许多,朱标随口调笑道:“陈佑宗可曾来拜见过?”
李文忠脸色一红:“来了,还送了臣万两银子,让殿下见笑了,臣仰仗天恩一家老小吃喝用度是够了,只不过当年随着臣征战的那些弟兄,或死或残,家中生计难以维持,臣这才把主义打到了江南世族身上。”
朱标闻言笑意真诚了些:“本宫自然是信得过表兄的,将士用命其身后事本该有朝廷负责,父皇也下旨安顿了,如今还是连生计都维持不了,看来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李文忠叹了口气:“这些事都是兵部和户部负责处理,臣也带人去讨过公道,只是他们互相推诿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朱标闻言也不意外:“这件事本宫会亲自盯着,等北方平定了,军中必然是要走精兵路线,兵卒们的生前身后之事乃是重中之重。”
李文忠闻言松了口气,凭他自己能照顾的能有几人,这种事唯有朝廷才能做好,只要殿下意志坚决,他们再从旁看顾,最起码能让伤残兵卒有个生计。
之后俩人就这茶点谈论起了北方情况,李文忠少年从军,跟着徐达常遇春邓愈等名将百战还生,其见解也有独到之处。
等谈的差不多了,李文忠突然问道:“颖国公功高不假,可这封赏是不是太过了,毕竟巴蜀不过固守之势,被攻克不过是早晚之事,不知圣上是何用意,还请殿下解惑?”
朱标其实也刚想明白,淡淡的吐出一句:“京中不可无大将。”
李文忠闻言一愣,宋国公冯胜和卫国公邓愈虽然都外出镇守偏远地区了,但京中还有中山王徐达,而且他李文忠也自问不弱于人。
难道圣上有意让他和徐帅都离京镇守?可没有理由啊,又没有大战,北方有常帅就够了,南方云贵跟巴蜀一样,不过是依仗地利固守罢了,根本没有威胁,西面乌思藏也颇为安稳,何况他们内部有何动静根本瞒不过大明的眼线,东方沿海倭寇也不过是癣疥之疾。
朱标见他想不出来就开口指点道:“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肃清贪腐的屠刀定然要落到勋贵头上,骄兵悍将是最让朝廷头疼的问题,你和徐帅麾下都有众多党羽,都挤在京城只会拖延处理的时间。”
李文忠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过会太严重,本以为就是挑一些性格恶劣的杀鸡儆猴,可这要把他和徐帅都调离京城,那么看来就不仅仅是要杀鸡了。
朱标幽幽叹道:“父皇不仅仅是淮西人的皇帝,更是天下人的皇帝,纵然有你和徐帅压制,但某些公侯越来越过了,仗着自己是淮西出身,竟然都把手伸到了中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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