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凑近一些。“我觉着,以崔咏当时那恨不能随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样儿,别说把孙女给我做妾,就算我说要娶他老婆当妾室,他也八成会答应。”
崔不去没绷住,嘴角扭曲了一下,被立马眼尖的凤霄捕捉到,还贱兮兮道:“想笑就笑,没人拦着你,何必憋坏了自己?”
“崔大郎私通南朝,犯了谋逆大罪,便是陛下看在博陵崔氏的份上没有株连,崔氏嫡支的家主之位必定也保不住了,须得壮士断腕才能自救。崔九娘虽是三房所出,却也是嫡支,更何况崔三毒害无辜性命,跑不了一个谋杀之罪,这一家子,从上到下都倒霉透了,崔咏到底是出于何等考虑,才会觉得这个条件能说动你来插手案子?”崔不去哂道。
“一个人若是久在上位,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周围也没有人忤逆他,久而久之,自然眼界有限,崔大倒是心比天高,想为崔家嫡支挣出另一条通天大道,再续个几百年荣华富贵,可惜一开始就想岔了。”
凤霄笑吟吟道,话锋一转,“我料想,崔道长的格局也没那么低,千里迢迢来崔家就为报个仇,原来是明着查崔大的案子,暗则联络元三思,说动他交出秘藏。你还故意用余音琴引开我,这心思一套一套的,若我不一小心,还真会傻乎乎顺着你给的路走。”
崔道长皮笑肉不笑:“您这不就另辟蹊径了吗,都辟到树上去了!”
以凤霄之脸皮,丝毫不会因为这句话脸红,反是道:“可见我了解你之深啊,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崔不去蹙眉:“凑合什么?”
凤霄:“凑合着再合作一下啊,那秘藏之处必然多机关,就算你才智天下第一,也很难只身闯过,但若是加上我就不同了。”
崔不去嗯了一声:“我原本可能死在机关陷阱里,如果带上你,估计就是被你推到机关里的。”
凤霄哈哈笑道:“我怎么舍得?没你的日子我该多寂寞!”
崔不去冷笑:“在认识我之前,你那些下属是怎么忍受你的?”
凤霄摊手:“你说裴惊蛰吗?经常跟我出门的是他,这孩子脑子笨,被我调侃十回,有八回都反应不过来,一点都不好玩。”
所以缠上他的原因是他更加好玩?
崔不去感觉脑袋更疼了,他捏了捏鼻梁:“崔家不能再住了,我让人找了间客栈,这两日办好崔家的案子,等京城来人交接,便去寻那秘藏。”
凤霄讶异:“崔大有谋逆之嫌,崔三杀了人,崔二早就死了,崔咏四个儿子已经倒霉三个,老四崔珮当年,虽受余氏临终托孤,却不敢违抗父命,也是间接害你接二连三被毒害的帮凶之一,你就这么放过他吗?”
崔不去扶着脑袋:“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是不尽心,并未刻意陷害,于我而言,若连这点善意都得不到,二十多年前已经死过几回,此次放他一马,我们恩怨两清。这车颠得我难受,我躺一会儿,到了再喊我。”
说罢他躺下背对凤霄,却冷不防头这人要是俊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那真是百邪不侵了。还有一回啊……”
崔不去食不下咽,心生绝望。
好想天降神雷,把这夹竹桃精劈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