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风听到院中的骂声,顿时脸色一沉,狠狠向贺显训斥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你可知教不严,师之惰?你今晚回去默写三百遍《符经》吧!若是在你们回归澳城之前,她仍不能改了性子,那就除了她的门谍吧!我们望仙门中,不收她这种恨杀同门的弟子!”
“师父……”贺显听到这话,顿时惊起一身冷汗。
所谓除去门谍,实际上就是将此人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武功是很容易废除的,但法术记忆这些东西怎么废除呢?那就只能用师门秘法中的离魂大法来一一抹去该弟子的那些学术记忆了!
每个经受过离魂大法的人都会痛不欲生,有的人甚至在经历洗魂时就已经痛死掉。所以,逐出师门实际上是一种最狠的惩罚!
而葛长风现在竟然说了这样的重话,贺显怎能不吃惊?
他连忙为阎丽平求情道:“师父,丽丽她还小,我以后一定会好教她,绝不让她再任性了!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她能比双儿更小吗?”葛长风冷冷一哼道:“你如果想在九月回归澳城,那就在九月之前把她教好了!”
“是。”贺显不敢再争辩,显然师父此时在气头上,他怕会越说越糟糕。
吴双本想帮忙求情的,一见师父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了。
他们后面还跟着清元子师徒,清元子看到这场景不由笑道:“葛老头,你干吗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孩子们绊个嘴吗?她还能真的下手杀了同门?其实你这门下算是清净的,我在终南山可是看得多了,小皮猴们哪天不得闹一场?”
“哼,我们望仙门的规矩,和你们全真派可不一样!”
听到清元子圆场,葛长风的脸色微微缓和一点,但还是没有收回刚才的话。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葛长风最恨的就是同门相残之事。
当年葛长风拜入望仙门时,望仙门本来有不少弟子的,可后来因为有两位师叔祖们想要夺位,想要谋取师门嫡系秘法,于是就爆发了一场师门内战。
内战之中,当年的掌门师祖身受重伤,而挑起内斗的两人却趁机抢到了一些他们想要的师门秘法,于是他们就各自开宗立派,一为玄门,一为黄门,望仙门就一下子一分为三了。
葛长风是属于望仙门的嫡系弟子,虽说当年他还年幼,还不能参加师门大战,但在他长大的日子里,他每日都要看到掌门师祖咳血、喝药,而他的师父则时刻教导他,师门规矩不可废,收徒选人要慎重!
在那位掌门师祖逝去后,望仙门实际上只剩下他与师父两个人了,简直不能称为一个门派了。
但他的师父还是慎重的把师门所有的传承都教给他,并告知他,以后哪怕他收不到一个好徒弟,也不能再收那些心怀邪念的恶徒了!他们宁愿让望仙门的传承灭绝,也不能把法术教给奸邪小人。
所以葛长风收徒是很挑剔的,他此生只收过四名亲传弟子,其中在吴双之前的那名女弟子,因与外人勾结暗害大师兄袁松,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他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了!
这些往事,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他们都无法猜测葛长风为何会因为一句话就如此生气。
吴双跟在师父身后,不由暗暗祈祷道:陶然可不要乱说话啊,否则一不小心也会被师父重罚哦!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祈祷,又或者是陶然早就对阎丽平的尖叫免疫了,所以只听他淡淡地回答道:“哦,你想让我去死啊?可惜我还没活够呢!”
那边阎丽平哇地一声哭了,又开始埋怨起贺青来:“表哥,你怎么每次都不帮我?自从来到内地你都不疼我了!呜,我要回家,我要找四哥,你们都是坏蛋,都欺负我!”
随着她这句话说完,吴双五人也走进了院子里。
此时院中,陶然、贺青和阎丽平三人正各据一方,呈一个三角形的方位分别蹲在那里采药。
陶然手中处理的药草都是干净利落的,贺青的手法也不错,唯有阎丽平一边哭一边胡乱的拨弄,把药草的茎叶都弄断了。
葛长风见她这个样子,不由更加生气!
小女孩娇气一点他能接受,但阎丽平这般娇纵、任性,显然已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不过师门规矩例来是有错先从长的算,所以葛长风当先向陶然训斥道:“然儿!你就是这么教导师妹的?丽丫头的采药手法根本不对,你看不到吗?”
陶然三人刚才正在吵架中,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突然听师祖的声音,三人顿时一起抬头。
陶然一见葛长风的面色就暗叫糟糕了,连忙跑过来认错:“师祖,都是然儿无能,然儿实在教导不了阎师妹,请师祖责罚我吧。”
“哼,你的确该罚!跪下!”葛长风重重一哼问道:“你身为兄长,为何三番两次与师妹吵闹?你还记得自己是师兄吗?你还能当好一个兄长吗?”
陶然心中暗恨阎丽平就是他的灾星!
但师祖这话如此严厉,他只得先跪下认错:“是然儿错了,然儿不该与师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