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进行的很不顺利，大大出乎了杨盛才的预料。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按照杨盛才的理解，雁过留声，总是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但调查刚刚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局里接听电话的是刑侦支队的值班人员，对方没有透露身份，说话的语气是广东话，听了好几遍的录音，治安支队的负责人发现，这个声音有些变调的味道，查询电话，对付使用的是手机卡，可惜这是不注明名字和身份的电话卡，这样的手机卡，满大街都是的，随便谁都可以推销，想着通过电话卡查找线索也不行了。刑侦支队为什么会出警，这本来是一个重点调查的方向，但刑侦支队负责人一句话就给推回去了，刑侦支队的任务是破案，接到这样重大的线索之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做错了，不过是给对方道歉的问题，但要是真的让受到通缉的杀人犯跑掉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至于说想着找到陈丽，可能性不大了，陈丽病休了，尽管说手续还在办理，但人已经离开了春山市，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就连陈丽的父母都不知道。宾馆的调查倒是有了一丝的线索，曾经有一个操持广东口音的混混，当天在宾馆订房了，就在汪晓彬订下房间的隔壁，治安支队查询这个人使用的身份证，发现这个身份证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至于说服务员，根本就记不住对付的容颜，人家带的墨镜。大的出奇，几乎遮住了整个脸，还带着鸭舌帽。这条看似不错的线索也断了。杨盛才听了汇报之后，敏感察觉到，对手不简单，刑侦支队被人利用了，而且对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这不是一般人干的。杨盛才有些警觉了，但他不能够大动干戈。就是想着采取手段来调查，也要经过汪帆的批准，否则他是不敢做出来决定的，公安局能够正式开始调查的事情。都需要立案。接着采取手段，治安支队只是调查一般的治安案件，手段有限。仔细考虑之后，杨盛才决定给汪帆汇报。“周县长，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啊，汪晓彬和陈丽开房了，也不过被大家笑话一阵子，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不犯法啊，谁会总是注意啊。”“黑头啊。不要着急，这是第一步，下一步，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手里不是有照片吗，那就敲诈汪晓彬，必要的时候，将这些照片直接寄给汪帆啊。”黑头大为吃惊。“这样做能够有什么作用啊，难道还真的敲诈汪晓彬一笔钱啊。”周天浩微笑着摇头。“要汪晓彬的钱干什么啊，你不缺钱，再说了，这样的钱是不能够用的，你刚才也说了，开房的事情，对汪晓彬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何况是公安局偶然发现的，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没有哪个单位会主动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所以说，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引子。”黑头更加的吃惊了，不知道周天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天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清楚，免得黑头大意露出了马脚。“黑头，整件事情的计划，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清楚，接下来的行动，你要格外的谨慎，不能够出现丝毫的破绽，不能够被任何人发现。”“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们的目的是后面的发展，相信有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展开调查的，我们就要将这个调查闹大，让大家都看看，某些人是如何利用手里的权力，要求公安局来调查的，这样的事情透露出去了，我想上面肯定是有看法的。”黑头好半天没有说出来话，原来这一次的事情，对象根本就不是汪晓彬。汪帆看着杨盛才，好半天没有说话，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调查不出来。老谋深算的汪帆，岂能不明白蹊跷，杨盛才之所以来汇报，其实也是感觉到了不对，想着能够彻底调查清楚，又需要上手段，可这手段哪里是那么好上的，不管怎么说，汪晓彬和陈丽在宾馆开房，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影响都是很不好的，何况治安支队的调查，也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是很少的。“老杨啊，我看还是要治安支队继续调查一段时间，也不是很大的事情，万一调查不到什么，这也就是一个偶然的事情。”杨盛才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汪市长，我还是建议，稍微扩大一下调查的范围，这件事情可能不简单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没有多大的事情，最多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谁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有些方面，只要我们能够上手段，肯定是能够调查出来的。”汪帆摇摇头。“暂时不要扩大范围，还是在小范围之内秘密调查一下。”“汪市长，陈丽突然离开了春山市，据说是病休了，我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跟陈丽有关啊，要不然我们去找一找陈丽，您看怎么样啊。”“什么，陈丽病休了，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成家，怎么就病休啊，这人事部门是怎么审批的啊，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吗。”“汪市长，其实陈丽病休是好事情啊。”汪帆看了看杨盛才，好一会才开口说话。“老杨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任何的事情都有两面性，陈丽病休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好意思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无颜见人了，或许对于很多事情的调查，也就无法进行了，但另外一个方面有问题啊，汪晓彬的身份不同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陈丽马上就病休了，有人是不是会想着，是因为权力方面的原因，陈丽迫不得已这样做啊。”杨盛才觉得自己学到了一些东西了，他的想法，陈丽病休了，就是有人想着调查这件事情，但找不到陈丽，也只好作罢了，没有谁会笨头笨脑的一心要找到陈丽，那是自找无趣，但汪帆就不是这样想的，考虑到了陈丽病休的影响。其实陈丽这样的女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在市里工作这么多年了，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够说，如果从这个方面来考虑，陈丽依旧在单位坚持上班，效果要好很多的。再说了，陈丽突然病休了，岂不是坐实了宾馆开房的事情。“汪市长，要不然我们以调查的名义，专门去找到陈丽。”“不用了，既然陈丽病休了，就由着她去，影响已经造成了，就不要继续捂着了，不动还好一些，要不然真的会闹得不可收拾的。”说完了这些话，汪帆站起来了。“老杨，调查的事情，辛苦你了，有结果是好事情，没有结果也不要担心。”“好的，回去以后，我安排一下，要求他们继续调查。”“嗯，还是那句话，不要大张旗鼓。”汪帆表现出来这样的态度，其实在杨盛才的预料之中的，不过他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赢得汪帆更大的信任。调查是必须要持续下去的，哪怕没有任何的进展，但也比不调查的好，这就是一种姿态，主要是让汪帆看见，至于是不是有结果，那是另外的事情了。杨盛才也有着明确的目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做事情，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瓜才会做，他表现出来这样的态度，也是从自身的角度考虑的，春山市的政法委书记一职，空缺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市委副书记崔晨东兼任的，这些年来，总是说到要配备的，但总是没有到位。角逐这个职位的人，不少了，包括公检法各家的主要领导，按照上面的意见，政法委书记好像是要兼任公安局局长的，这就令杨盛才动心了。参加工作就在公安系统，从普通干警，一步步走到今天，杨盛才也是有着不错能力的，特别是在刑侦支队的时候，破获了不少的案子，得到了上下的一致称赞。担任领导的好处是不用说的，特别是在公检法部门，不要看好多的电视剧里面，反映公安干警如何的威风，如何的不畏惧权贵，甚至是直接查处主要领导，那都是骗小孩的，其实是不可能的，普通干警如果有这么大的权力了，那公安部门多威风啊，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公检法部门的地位很是特殊，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地位，所以更要紧跟上级的步伐，公检法部门的负责人是很重要的，也是上级特别关注的。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性，杨盛才当然想着更上一层楼，下一步的奋斗目标，自然是公安局局长了，做了好几年的常务副局长，不可能有其他的升迁道路了。想要做局长，就不仅仅是能力好坏的问题了，关系圈子和领导的赏识才是第一位的，说你行你就行。如果汪帆能够鼎力支持，杨盛才觉得，出任局长有保障，至于说是不是能够一步到位，进入市委领导班子，担任政法委书记，那是今后需要考虑的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未完待续……)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