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脆响,保险柜的门直接被打开了。
李鹤年瞬间站了起来,踮起脚尖,伸着长脖子,眼巴巴的瞅着。
黄浦军也不遑多让,一手板着桌角,身子歪了四十五度,眼冒精光,死死的盯着保险柜。
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哐当一声,郑少秋又把保险柜关上了,随后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子前,把一张四四方方,颜色有些发黑的法帖平铺到桌面上。
两老头打眼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黄浦军心里猛地一沉,下意识叫道:“怎么回事!”
“怎么烧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太不像话了!”
他的声音有些尖锐,还有些怪异,听上去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一般。
李鹤年呼吸有些粗重,目光死死的盯着法帖角落的位置,手臂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子……子瞻……”
“苏……东……坡……”
“天呐!”
“神仙呐!”
“浦军,你赶紧掌掌眼,看看是真品还是赝品,快……”
“麻溜的啊!!”
听到这声怪叫,黄浦军哆嗦了一下,不再管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弯下腰身,认真的打量落款的位置。
“侄……”
“子……瞻……”
“叩!”
念完最后一个字,黄浦军如遭雷击。
他左手死死扣住桌面边沿,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赶紧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两耳不断的传来嗡嗡的轰鸣声,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视线依然落在桌面的手札上。
字体不多,一共就二十来个,结字矮扁紧密,笔墨丰润沉厚,如同黑熊当道,森然可怖。
字与字只见,一轻一重,一大一小,错落有致。
黄浦军在书房上的造诣也非常深,已经浸淫了几十年了,此时却如同白日见鬼一般,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
每一个字,每一个比划,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戳向他的眼珠,又如一记记惊雷一般,直接在耳畔炸响。
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了一张张流传下来的苏东坡的拓本图……
两两拆分、对照、重组……
末了,完美的重合在一起。
就这短短的功夫,黄浦军后背上已经湿了一片,看上去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呼吸急促,伸手指着桌面上的法帖,嘶声叫了出来:“真迹!真迹!”
话音刚落,李鹤年脸上的表情陡然僵住,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下一刻,双膝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