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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雪一路上依旧期期艾艾哭哭啼啼,杜若飞被他惹的心烦:“别哭了,再哭就把你卖回去。”
这一句果然奏效,抹泪的也不抹泪了,尴尬的就继续尴尬。不一会就回到酒馆了,樊雪见到被人打个半死的樊江,樊江见到被卖到青楼的樊雪,两个亲人见面也少不了抱头大哭一阵,看到杜若飞后又是行大礼外加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杜若飞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只好扶起二人,让他们好好叙旧早些休息,这些日子只用安心在这里养病,等身子好了再做打算,说罢就遁出门外飞到房顶嚼花生米去了。
杜若飞敲着二郎腿躺在楼顶,时不时扔一颗花生到嘴里嚼的嘎嘣响,又看一眼地上卧在草堆里睡觉的丑丫。丑丫听到动静抬头看他,他就丢一颗花生米过去,好不惬意。只是现在天色有些晚了,秋风吹得有些透凉,他早上真气匮乏旧疾复发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竟有些冷。
想当年他可能在雪地里伏个一天一夜,现在居然还没入冬身子骨都受不了了,老了就是老了。
“下来休息。”白沐云似是忙完了酒馆的生意从前面回来,看到杜若飞便叫他。
“我那屋子不是被俩小子睡着呢嘛,今天就在房顶凑合一晚上得了。”
“下来,进屋。”
杜若飞看白沐云说完就进了门,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商量,他念在自己长他几岁不和他计较,就认命的从房顶飞下去跟着白沐云进了屋子。白沐云平日里住在他对面的厢房,格局都差不多。桌上放着黑乎乎的药,还冒着气,看的杜若飞胃里又一阵犯恶心。嘀咕了两句,只好把药囫囵吞到肚里,赶紧咬了颗话梅糖。
药的温度刚好,不凉不烫,许是之前就晾好的。
白沐云已经在床上摆好了两套被褥,床还算大,两个人睡不算宽敞但也不挤。杜若飞边嚼糖边看着铺好的床铺心生感慨:“这白沐云挺好一个人,哪个姑娘这么没福气。”
忙了一天有些累,杜若飞洗漱完就睡了,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挨过来一个人,睁眼看了看好像是白沐云,就又安心的翻了个身睡得踏实了。
睡了不知多久他仿佛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不大不小,不远不近,有些听不真切。他皱眉听了一会才听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那个声音在叫他:“小飞哥,小飞哥。”
杜若飞顿时头皮发麻背冒冷汗,叫他小飞哥的人只有阿山,而阿山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怀里果然抱着血肉模糊的阿山,少年的全身遍布伤痕,刀伤剑伤拳脚伤,脸也让人划辨不出样子,红色的血、暗红色的痂、灰色的尘和混在血里已经变黑了的硬块,粘稠浓密,纵横交错的铺在他的脸上,每一次的呼吸都扯动伤口绽开,重新流出暗红的血。
少年说:“小飞哥,我是不是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了。”
杜若飞的心揪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大抵他这一辈子造了太多的孽,所以老天还是加倍的惩罚他了。他看着怀里没有人形的阿飞,那种伤痛似乎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杜若飞,杜若飞!”有个更加焦急的声音喊他,朦胧缥缈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可就是这若有若无的天外之音让杜若飞瞬间想起眼前的这一切不是真的,现在的他正住在白家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