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离陌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那声音低的可怕,好似从地狱来的阎罗一般,每一个音调都象征着死亡:“他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许迁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是。”
“若是我再从其他人耳朵里听到他的事情,”他俯下身来在许迁耳边低语:“格、杀、勿、论。”
“是。”
离陌沉似乎有些疲惫的靠回太师椅里:“他们现在到哪了?”
“回大人,樊家姐弟已经回了柳府。”
“柳府。”离陌沉按了按眉心:“他们呢?还一直跟着么?”
“他们二人似乎不打算在柳府常住。”
“柳府虽不简单,不过比那个白慕要容易多了。等他们离开柳府再出手,若此事再办砸,你就提头来见我。”
“遵命。”许迁起身:“属下告退。”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随后轰隆隆的雷声才逐渐炸开。房间里终只剩下离陌沉一人,他闭着眼窝在太师椅里,等许迁离去许久,才在这一声雷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走到床边,摸到床沿第三个雕花处,将那朵梅花向东扭了九十度,随即从床头内侧伸出一个暗格。这个房间内到处都随意堆放着珍品宝器,让人不禁想看看到底是何宝贝值得财大气粗的离弦阁阁主将它放在如此精妙的暗格之内。
可若此时有第二个人看到暗格之内的物件都要大跌眼镜,因为这里装的既不是流传已久的神功秘籍,也不是失落古国的藏宝图,而是一件陈旧破烂的少年外衣。
这件衣服不论年代还是做工都有些年头了,且不论衣服本身品相极为普通,就连衣服本身似乎也灰蒙蒙脏兮兮,能够保存至今可见主人确实很珍惜它。
离陌沉将床上那床金丝蚕被随意扔在地上,将这件少年外袍小心翼翼的取出放在床上,叹了口气,只一言不发的盯着衣服。他看的入神极了,好似看的是一本武功心法,需要仔细钻研一般。直至又一声雷鸣再起,他才从失神中回复了清明。
他的手因为常年习武而变得粗糙,结着厚厚的茧,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那件外袍,好似透过这件衣服看到谁。
“阿飞,这……是孽缘啊。”
末了,他将那件旧衣服收好,坐回太师椅,闭着眼听着窗外已逐渐平稳的雨声:“是时候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