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木柴和碎炭噼啪作响,不大的屋子里暖意融融。
恶魔坐在壁炉前,握着根搅火棍在炉子里乱挑,不时看我几眼,又不时低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我在坐在桌前,打开从川普那里搞来的黑皮箱,取出一支标有“煤山废墟八号目标”的生物血液样本试管,然后用消毒吸管从中取出一滴几近发黑的粘稠液体,滴在玻片上。
之后便用自己配置的营养液加了一滴普通人血用以稀释,然后迅速将玻片放在显微镜镜头下开始仔细观察。
显微镜是从铁城霍华德医生那里搞来的设备,黄铜的底座边缘,上面还有一行不算清晰的“天津光学仪器制造厂”字样。
这东西我当时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想看看所谓的强化药剂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没想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添加了营养剂血液的样本细胞,在镜头下异常活跃。但它们椭圆形状的表面长满了锐利的尖刺,它们不停游荡,一旦捕捉住任何异类细胞,便立刻用尖刺扎入对方的细胞内,将其吸噬干净,而自己却明显变大。
“这个样本,难道就是废墟中变异人的细胞?”
我再次抬头看了一下试管上的标签,暗自猜测。这种变异可以说非常野蛮强横,甚至十分犀利。
做完第一组实验,我重新来过。不过这次用的是川普的血液和阿彪的血。其中川普是强大的一星寄生者,而川普是五级强化人。我想看看他们的碰撞,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川普的细胞呈淡红色,它的表面光滑,形状扁平,中间内陷。当阿彪的血红细胞融入时,川普的血红细胞立刻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那些陌生的细胞,利用游动产生的力量,拼命碰撞挤压着外形类似的入侵者,然后把它们撕裂压碎,变成一块块无法看到的沉积物。
直到此时,川普的细胞才渐渐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悠悠然的在液体中游动漂浮。
这说明什么?
寄生者的细胞病毒,只接受只接受与自己基因匹配的血液细胞,他们并不像变异人样本那样,将对方刺破吸收掉。它们只是强烈的排斥对方,无法形成新的配比和变异。它们失去了感染性,变得不再具备扩张能力,只能永远呆在唯一宿主的体内,拒绝任何外来者的加入。
甚至,它们都也不会寻找新的寄生体,开始新的感染繁殖。
变异人的病毒细胞具备感染能力,寄生者的病毒细胞却留在唯一的宿主体内。两种情况明显不同。
我想了一阵不得要领,却突然产生一个问题:镜像人为什么要搜集大量的血液样本?
沉思片刻,我迅速开始第三个实验。这一次我用了自己的血。
平滑扁圆的外形,与川普的细胞没区别,并没有变异人细胞外的那种尖刺。但就在我注入阿彪血液的那一瞬,两人的细胞同样簇拥,甚至我的细胞也和川普一样,将阿彪的细胞彻底包围。
但随着我的观察,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自己的细胞竟然没有碰撞挤压,甚至没有施展任何暴力性行为,而是紧紧粘在对方外壁,然后将对方的外壁溶掉!这时,我的细胞将阿彪的细胞缓缓吞噬,迅速形成一个与我原来细胞同样的整体,继而重新分裂繁殖!
大不同!
这就是那个什么郑开国教授所谓的“诱导”!
其实这也不是诱导,而是一种几近平和的变异,简直是润物细无声!这肯定是我提供的进化药剂能以极高成功率让对方达到六级以上强化的原因所在!
我有些小小的兴奋,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液是如何导致对方能力提升。这个过程简直太美妙!
就在我准备结束三个实验时,我突发奇想,再次取出川普的一滴血液,让后将其滴入镜头下那已经同化过的样本玻片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去这样做。似乎那个方向总有一种更加奇妙的东西在等着我!
这时我立刻低头,透过显微镜观察,两者又展开一轮搏斗。但很显然,川普的病毒细胞无法用暴力将我的细胞挤碎,反而被已经同化过的细胞再次粘住,瞬间溶掉对方外壁,然后彻底吞噬同化,直接形成了更大、更强的细胞体!
“我艹!”看到这里我不由惊呼一声,扶着桌面的手都抖了抖。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细胞不仅能平和的同化对方,而且还说明......我的细胞具备进化能力,可以变得更强更猛!
“山你怎么了?”坐在壁炉旁的恶魔不解地向我看来。
我深吸一口气急忙摆手,告诉他没什么。不是我不愿意分享给他这个秘密,而是关于我的能力和血液,迄今为止还没有真正和他提过。暂时不合适。
炉火摇曳,我盯了良久。在自己的思想做了几番激烈斗争后,我终于决定将另一只完整的川普血液试管取出,然后取出止血带给自己捆好,在凸起的静脉血管上消毒,便拿过一支全新的注射器将川普的血完全吸尽,刺入了我的血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