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钱家姑娘钱美娥拿着律夫人送白荼的一支玲珑花簪,转手就送给了县老爷家的姑娘周采桑。周采桑看着那玲珑花簪,有些意外,“这看是眼下州里最时新的款式,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不知道?”意外之余,还有些小小的嫉妒,爹爹虽说这钱家财大气粗,可是到底是粗鄙商贩,怎么能和自己这个
官家小姐相提并论?如若不是看在他们家还算懂事的份上,奶奶又急着用钱,周采桑才不会自降身份与她一起玩。“是上次我娘去我外祖家时,给我带回来的,不过我瞧着同采桑姐姐更配,所以便给采桑姐姐带回来了。”钱美娥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讨好之意。她爹说了,她们家钱在多,但没个当官的亲戚帮衬,也不好
使,所以才忍痛割爱,将这玲珑花簪拿了出来,不然她还没焐热呢。这是从叶家拿来的,叶家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律夫人送的,不过钱美娥只觉得好笑,律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送她们家这么好的东西?更不会自降身份于她们那种庶民来往。所以她完全可以认定,分明就
是叶家从拿来偷来的罢了,所以就算自己现在拿出来送人,叶家人看到也不敢点破,除非他们想蹲大狱。周采桑很喜欢这支簪子,但因为是钱美娥送的,不想在她面前降低了身份,便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还算好看,不过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所谓有来有往,于是她很客气的叫了身旁伺候的丫
鬟:“去将咱们家从州府里请来的厨子做的点心给钱小姐尝一尝。”钱美娥从小也是在州府长大的,那时候她外祖还没给生小舅舅,对他们姐弟万分疼爱,什么好吃的她没吃过,所以听到这周采桑的话,有些鄙夷。不过脸上还是做出高兴的模样来:“好久没吃到州府里的点
心了,今儿托采桑姐姐的福,我可有好口福了。”
不多时,丫鬟就抬着一叠点心进来,钱美娥一看,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吃了两块。正同周采桑讨论琴棋书画,她娘给她新买的贴身丫鬟碧莲就进来了。
她顿时有些不悦道:“有什么事?”
碧莲也是刚得知消息,虽然觉得这消息的可信度实在是低,但还是想着同她禀报一声。只是碍于周采桑在此,有些不好开口,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采桑也好奇,于是便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你家丫鬟有话要说,那我就回避一下。”说着,作势要出去。
钱美娥见她分明有了恼意,连忙瞪了碧莲一眼,“你个贱东西,有什么话就赶紧说,采桑姐姐又不是外人。”然后又朝周采桑陪着笑脸道:“采桑姐姐别跟这贱婢一般见识。”
碧莲被钱美娥一骂,心里有些委屈,自己还不是为了小姐的面子,反而还被小姐骂。于是如今便有些赌气道:“方才传了话来,说夫人来县里了,咱们家被人砸了,那隔壁叶家也写了状子告老爷和夫人。”
钱美娥一听,只觉得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顿时一脸冷笑:“那叶家算什么东西?在说我们家岂能是他们说进就能进的?砸坏了一个子儿,就算搭上他们的性命,也不见得能配得起。”周采桑是县老爷的独女,县老爷周四维又只有她这个女儿,所以异常宠爱,平日里即便是办理公务,也不避讳着她,所以她也知道钱家这般讨好爹爹,为的就是将他们杏花村里隔壁的邻居,好像就是姓叶
的人家赶走。
于是此刻听这碧莲的话,不禁好奇起来,笑问道:“此话当真?”“奴婢也不知晓。”碧莲不过是来传话,哪里晓得。